厢房内光影暗沉,静谧漆黑的仿若了无人烟。
书桌案上摆放的天灯,散发出晃动微弱的烛火,将风间离的影子倒映在后方的墙体上,拉得无限的长。
明月升空,夜色正浓。
半响,一道厉喝忽然从风间离口中吟出,在这样安静宁逸的夜里别样渗人。
“聒噪!”
风间离放下手中笔杆,瞟了一眼身旁眉眼顺从的客自来掌柜,抿了抿唇接口说道:“尔等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这些事何必明知故问?”
掌柜的大骇,惊慌失措的颤抖着身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面,“主子,小人越矩了!”
掌柜以额触地狠狠叩了一拜,“主子十年前的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这一生必定誓死效忠主子,无任何私心!”
月光透过菱花窗倾射而下,打在地面上正不断磕头的掌柜身上。
风间离绷紧的唇角微敛,他亲自越过书桌扶起掌柜,“等!然后伺机而动,侯府如今这种情况下,我心中自然有数!你与书生跟在我身边多年,我若不信你,又怎会将这客自来酒楼交给你打理?”
掌柜颤巍巍爬起身子,急的满头满脸的大汗。他唇齿大张,深深的作了一揖,“多谢,多谢主子体谅!”
祁水城作为大秦最大的通商城镇,人流密集,龙蛇混杂,客自来酒楼正是风间离用以收集各方消息的据点!
此时突然间,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震耳声响。
对面的祈福堂四周已然有百姓开始放起了炮竹,拍卖盛会也快开始了吧!
拍卖盛会一旦开始,也便预示着酉时三刻即将到来,那就昭示着风间离马上便要启程了!
不能再耽搁了!此处距离汴京城就算没日没夜赶路,也需三日行程。
晚到汴京一日,侯府的处境就会越发危险。
牵一发而动全身,境况瞬息万变!
风间离按住手臂的伤处,走到小轩窗前,最后透过晦暗不明的天际,跨越淙淙水流的河面,看了一眼岸上的君羽。
他轻轻的抬起手臂,递出指尖,沿着隔水而望的那抹轮廓,慢慢的、缓缓的勾勒起君羽的眉眼、薄唇、脸颊。
仿佛真的能触摸到那细腻莹润的肌肤,好似真的能够摩挲到那娇软的红唇。
视线一转,风间离又看了一眼身后书桌上已经写好的祈福天灯,眼底掠过深邃的笑意。
他低低的,沉沉的笑出了声,“今日这盏天灯我不会放飞,今夜这份心愿我便留在这里!一切留待相见之时!君羽……”
窗外天光大盛,对岸热闹纷繁,照在室内纹丝不动的两道身形上。
掌柜的也从惊慌恐惧中回过神来。
他看向窗外,望着愈来愈暗沉的苍穹。
掌柜的心中无比纠结,怕被风间离斥责多事,却还是哑着嗓子,打断了这份寂静:“主子,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风间离淡淡睇了一眼掌柜,悄无声息的颔了颔首:“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就着摇曳晃动的天灯光亮,迎着从半掩的菱花窗外透进来的焰火光辉。
掌柜的抬眸看去,竟然发觉主子那双银眸神采变幻,如崛起的狂狮,似苍穹之巅的雄鹰,已展开了潜藏的羽翼,正欲直冲天际,掀翻巨浪滔天,风云叠起!
这一眼,促使掌柜深深的发自内心的低下了头。
这一瞬间,掌柜已然忘记了风间离方才的问话。
掌柜的还在心底低低说道:“他没有选错主子,来日的玄青大陆,泱泱四国定会有主子一席之地!”
雄鹰的羽翼已锋,飞龙振翅将起,叱咤风云之日不远兮!
掌柜的还在晃神,此时却听窗边一抹低咳声突然乍起,惊回他思绪。
掌柜一瞬间想起主子方才的问话,又想起手中的东西,眉眼染上一抹不解的疑惑,“主子如此缱绻不舍,对待君羽如此细心妥帖,莫非主子喜欢上了男子?主子看上了君羽?”
掌柜的无限惋惜的叹了口气,这才鬼鬼祟祟将藏在背后的手伸出,竟然拿出一个月白锦绸的包裹!
随后,掌柜放下心中疑惑,虔诚敬畏的将包裹递给风间离,“主子,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换洗衣衫,已然全部为君羽准备妥当。全部是您指定的黑色衣衫,也都熏上了您最爱的芝兰香气。”
“恩……”听罢,风间离快速远离了半掩的窗户,他眉眼森寒,接过掌柜递来的包裹。
转身,衣袍一角在月夜中翩跹起跃动的弧度。
风间离走到这间客房中唯一的一尾床榻旁,伸出手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