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文的手下兵分两路, 一路押送吴攸继续南下, 去建州请罪, 另一路下了船, 策马朝西追薛清文去了。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 薛清文根本就没有往西走, 而是在原地等着,上了下一艘船。
而吴攸, 自然是在他们之前,就抵达了建州。
她一路好吃好喝,情绪也没受到太大的影响,到建州的时候, 大概还长胖了一点。
吴攸有时候照照镜子,会感觉到,自己和印象中的慕攸歌看起来越来越不一样了。她看起来不再那么沉闷,那么郁郁寡欢,整个人从里到外露出一种坚韧,比曾经的慕攸歌看起来有活力的多。
况且,经过各处奔走,还有在军营里的锻炼, 她个子好像也长高了些, 身上甚至隐隐有了一点肌肉的线条。
吴攸对这些改变非常满意——要知道,在穿越之前,她宅得很, 和慕攸歌差不多,只不过没有慕攸歌那么尊贵的生活——她觉得,自己的这种改变,不仅是从慕攸歌到吴攸的变化,也是过去的自己的一种成长。
而这几天里她反复的回味薛清文所说的话,看样子,薛清文的母亲是穿越来到了这里,最后却又回到了她所来的地方。
她也想过,如果自己回到过去,回到现代社会,自己还会再过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吗?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这个问题,船就靠岸了。
列队整齐的薛林的人马在岸上迎接了她,气氛却并不十分友好。就在所有人的敌意中,吴攸见到了薛清文的父亲——潞梁节度使薛林。
吴攸看着眼前这个还很年轻的男子,虽然她没见过李康路,但是和赵扬,和周曾、周迟比起来,这位薛节度使大人的长相是让人感觉最舒服的。
他和薛清文一样,中等身材。他面白无须,长得很是温文尔雅,带着和气。一举一动间让人很难相信他是个武状元。
不过,吴攸相信,他武状元的功名绝对是他自己挣来的。据她所知,这位薛林薛大人出身贫寒,被杜国公的女儿看上,也是他中状元之后的事情了。
当吴攸被带进他的府中的时候,他还保持着很好的风度,并没有一看见这位帮他儿子逃跑的挑唆犯,就大发雷霆,破口大骂之类的。
他只是沉声开口道:“听说你放走了清文,又要见我,不知是所为何事?”
和一个平易近人,又讲道理的人说话,无疑很令人愉快的。
吴攸微微行了一礼,道:“我此番前来,确实是有些事情,要和节度使大人商议。”
她稍微停顿片刻,接着道:“国事、家事、天下事,不知道薛大人想先听什么事呢?”
吴攸这一句话说罢,薛林陷入了沉思。他目前最想知道的,无非是他的独生儿子去了哪里,于是,他缓缓开口道:“国事天下事重大非常,留在后面说吧。”
吴攸看着薛林,他选择先讨论“家事”,这从一定意义上,反映了他的处世态度——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在一众士族子弟中得了杜国公独女的青眼,也是为什么他现在和另外几人相比,势力最为弱小的原因。
不过,和那些罔顾亲情儿女,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比起来,吴攸对他还是多了几分敬意。
因此,她点点头道:“好。那就先说家事。”
薛林有些紧张的看着吴攸,这个少年从长相到举止,看上去都有些眼熟,但是……
不管如何,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吴攸开口道:“我在船上和令郎相见后,聊得十分投机。听闻他试图离开建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听到这话,薛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道:“少年人没个定性,总想着去……游历四方……咳……”
吴攸摇摇头,道:“可是我听说,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就是江沅。”
发现吴攸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位节度使大人像所有正处在叛逆期的青少年的父母一样,深深的叹了口气,眉目间满是忧愁。
他对吴攸说道:“既然清文和你聊的投缘,他想必对你说了,他去那里,是去找他的母亲,可他的母亲离开我们已经数年了,如今又到哪里去寻找呢?”
吴攸问道:“从前,薛公子也出门找过么?”
薛林摇摇头,道:“刚开始的时候,他年纪还小,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渐渐大了,便生出些出去寻找的念头,后来我调到了这潞梁为官,路途遥远,他虽然闹了几次,却没付诸行动。一直到这一回……”
他又叹了口气,道:“我虽不过是个武官,这些年来,多少也有些家业,这宅院之中,哪能没有个人来打理呢?因此我便起了娶一房继室的念头。清文这孩子自然接受不了,这才跑出去了。”
吴攸点点头,道:“薛公子自小由您和夫人悉心教养,依我看,他的人品才学都是一流的,只不过性子随意了些而已。”
一直以来,薛林听到的基本上都是关于薛清文的负面评价,什么不务正业啊,耽于享乐啊,被吴攸这么一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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