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夫人不知道沈寄要带她们往什么处所，只当安排了什么余兴节目。下楼的时候还在评说着方才斗戏的热烈，意犹未尽的。
冬至有大如年的说法，今晚都要在家团圆吃汤圆。所以今天的斗戏才安排在下午。明天的时间便会延后一些，下午和晚上都有戏班子表演。今天没订到位子的，明天就可以到二楼雅室品戏了。
开业后不久，沈寄让凌仕昀定制了一些撒金粉的卡片出往，称之为贵宾卡。开业头一个月消费达二百两银子的才有，凭之可以享受八八折优惠，而且在雅室订座有优先权。还有三种外表有些微差别的卡片，分辨可以抵一百两、三百两、五百两的消费。这种是前段时间推出的，两个店子仅有百张。正好遇上过年送礼确当口，又做了些营销，销量也很好，成了近段时日送礼的热门。
方才还有不少夫人在问沈寄，想要再订一批。沈寄作势为难了一下，然后碍着人情答应加推一百张。心头实在乐坏了，这要是形成了用这个送礼的风气，窅然楼的生意必定好得很。这些，即便旁人要学，可是没有窅然楼推陈出新货真价值的菜色和丰富多彩的节目，也是竞争不过的。如今，开业不过半年多，到窅然楼吃饭已经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尤其是二楼的雅室。
窅然楼如今的生意只能用红火来形容，之前挤垮了这家酒楼前身的那家酒楼，如今已经是人可罗雀。沈寄还什么阴招都没使呢，比他们当初的竞争手段光明正大多了。还有不少名厨想带艺投进窅然楼，由于待遇好，而且能受到尊重又有创造新菜色的气氛。当然，窅然楼得做了甄别才敢收人。
沈寄由于怀孕数月不出府，如今怀胎四月，胎坐得稳魏楹才放了她出来，所以一见到如今这个红火场面，由不得她不喜。
阮少夫人问道：“夫人，到底带我们往什么处所啊，您就别卖关子了？”
沈寄看她一眼，“往贫民区，所以，假如明惜身材不好，你就别带她往了。当然，我们只是在外头看看而已。”
“什么？”阮少夫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前头先下往的人群里起了些嘈杂声，本来是走到后门口时，有人看到了候在沈寄马车旁边的牛二娃和马三儿，不由嫌恶的道：“哪里来的叫花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正要叫窅然楼的小二撵人，就见到他们走到沈寄跟前行礼，“见过夫人！”
沈寄便道明了这趟是要往做什么。在场很多人脸上的笑脸便有些挂不住了。这个知府大人，好好的冬至节不过，竟然要带他们往那样的晦气处所。
沈寄牵着小芝麻的手道：“我是听闻众位夫人昔年都曾慷慨解囊施粥给贫民，今天是过节，便约了你们一道往看看那些穷苦老百姓日子过得如何。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众人过往当然也做过沽名钓誉之事，但那不过是撒点银子让下人往施粥。要他们往贫民区，很多人都是不乐意的。可是，方才还一路笑谈要随着知府夫人出往游玩，现在临时说有事似乎太明显了点。传出往岂不坏了名声？还有，来此是为了和知府夫人保持良好关系，现在找借口说不往岂不是当着众人驳她的面子。那日后自家夫婿的前途或是家中的生意，是不是都会受到影响？这位夫人的枕头风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啊，知府大人为了她都敢跟天子顶的。
现场一片沉静，沈寄眼力落到几位同知夫人身上，这几人知道自家夫婿最近数日都被知府督着在为无家可回的人奔走，便都笑着说：“既然是夫人带头，咱们就都往看看。这天冷，也不知老百姓能不能丰衣足食。”
很好，很识趣！沈寄正要出声，遍听到有人娇笑道：“久闻夫人不同凡俗女子，这才让魏大人许下永不纳妾的誓言。我之前还有些不信，今儿信了。好，本日就随夫人走一遭。”
沈寄有些诧异，她蓝本预计会开口表现的几人还没有开口，这位漕帮汪帮主的夫人就先出声赞成了。
“汪夫人才是驯夫有道呢，怎么来打趣旁人。”这位汪夫人是续弦，过门不过几月，汪帮主从前那些爱宠都守了活寡。所以沈寄才说她才是驯夫有道，让浪子回头更厉害。当然，这自然靠的是汪夫人美艳尽伦的外表和她自身的心计了。
见到有人带头赞成，剩下的人怕得罪沈寄便纷纷开口弱弱的表现了赞成。再说，知府夫人把女儿都带着，这一趟多半也就是在外头做个关心民生疾苦样子而已。她们要是不往岂不白白坏了名声。
沈寄笑道：“我就知道各位夫人都是热情公益关心穷苦百姓的人。不过，为了路上方便，大家就坐我安排的小马车吧。两个人坐一车，带上贴身的人正合适。”那些招摇的大马车，可进不了小巷子。
小芝麻坐上车对沈寄说道：“阮阮不往。”
“阮阮身材不好，不过，实在也不用进往。只在外头看看，不至于就惹上什么沾染病。”
到了地头，沈寄把小芝麻交给采蓝照管，自己扶着季白的手走在前头。她一走开，阮少夫人，包含三位同知夫人都没有动，倒是那位汪夫人快步跟了上来。和沈寄一起随着牛二娃马三儿往巷子里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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