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眸子盯着眼前素白的小脸,微颤的话语却透出十分的决绝之意,让他呼吸猛地一紧。
呵!果然是只狐狸,就算没了退路她仍然能镇定自若的讨价还价么?
“日后两清,各自安好?”
魔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幽凉的呼吸扑面而来,温凉的池水迅速凝结成薄冰,如同此刻他震怒的心情。
“不然呢?你想杀我却不能,我想自由却也不能,殿下,我说的对吗?”
云锦瑟微微抬起眼睑,水媚的眸上蒙了一层雾气,素白的小脸上似有些纠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狐狸,慧极必伤。”
幽凉的声音透出几分无奈,却没法反驳她的话,一开始他的确是想杀了她,因为他将她当成了云锦绣。
皇后懿旨赐婚云家嫡长女云锦绣,原本他不过是看看云家究竟在搞什么把戏,却瞧见了雪夜柴房爆起杀人的一幕,手段这般狠辣的女子,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云家嫡长女。
只一瞬间,他便决定杀了她以绝后患,却没想到,她只是在艰难挣扎,求的只是一线生机。
“殿下言重了,锦瑟不过是看得开,人活一辈子,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
云锦瑟自嘲道,心里却有些别扭。
和一个古人谈自由,她多半是被吓傻了,疯魔了吧?
“你该服药了。”
清冷的声音如同午夜悠然的勾魂之歌,听在云锦瑟耳朵里却如同天籁,面前强大的压迫感顿消。
夜无岚缓缓地转身,温泉池中的薄冰瞬间碎裂成浮冰,汩汩活水翻涌而上,周围顿时温暖了几分。
“嗯,我的确该服药了。”
云锦瑟揉了揉眉心,凝视着缓缓离开的背影。
丝缎般的长发旖旎而下,乌黑的发梢带着细碎的冰晶,透明的水滴伴随着走动一点点滑落,滴在墨玉地面上,形成一小汪柔和的镜面,折射出诡异的光。
夜无岚径自走到角落的屏风后,才想起云锦瑟取来的衣裳都随她一同落进水里,迟疑片刻,顺手拎起来屏风后的纱帘,简单一挽便系在了腰间。
“呃……殿下,你的衣裳……”
云锦瑟回过神,盯着池边浮动的一叠衣裳,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
人家功力高深自制力好,她可是毫无节操毫无底线的饿狐狸一只!
“还不出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服药?”
夜无岚缓缓从屏风后转出来,发梢的细碎冰晶已经化成了水滴,迅速浸湿月白的纱帘。
“啊、呃、哦……”
云锦瑟尴尬得结巴起来,几乎手脚并用从温泉池里爬上岸。
墨黑的眸收回来,微抿着的薄唇勾起来几分,掩住了嘴角那一点笑意。
或许,驯养一只狐狸比他想像的难得多,不过比起了无生趣的日子而言,已经十分有趣了。
“呼——”
云锦瑟再抬头之时,便只看到玉白的身影走出耳室门口,消失在视野之中,才敢长舒一口气,脸上烧得厉害。
古人言美色误人果然不假,只是悲催的被撩为何总是她?
白檀袅袅环绕,一室微暖。
云锦瑟赤着脚走进内室,目光却始终盯着墨玉地面,犹豫地立在衣橱外的屏风前。
“进来,更衣。”
微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却听不见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嗯。”
云锦瑟想到刚才那副美人出浴的画面,便条件反射地捂住了鼻,生怕自己出丑流鼻血。
转过巨大的黑檀屏风,露出立式西洋镜,见高脚圆凳旁立着个白影,云锦瑟才松了口气,转而加快脚步走过去。
“明日一早新衣便送来了,先穿这个罢。”
柔软的衣料落到手中,微凉的指尖不经意拂过云锦瑟的掌心,微微有些麻痒。
“多谢殿下。”
云锦瑟微微抬了下眼,仍然没敢朝他看过去,手中的宽大丝绢和月白的雪纱绫,明显是他的衣裳。
夜无岚淡淡颔首,转身绕了出去,淡漠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色,眸中也平静如常。
“……”
见他出去,云锦瑟赶紧换了衣裳,心里却有怪异的别扭感。
九殿下对她这个“小丫鬟”未免也太好了些?当然,除了他生气的时候。
月白的身影立在窗边,黑檀角桌上搁着一碗药,没了宫宴上那几味苦涩的药材,还多了些陈皮红枣之类的东西。
“你每日用的药会有人专门送来,想做什么吩咐下人便可,只需记住不要擅自离开府里便是。”
夜无岚转过脸,玉白的指尖在黑檀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似乎在思索什么。
“是,能在府里走动便足矣。”
云锦瑟并不觉得别扭,毕竟如今想杀她的人很多,她的小命又连着人家金贵的命,没事儿自然不想出去找刺激。
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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