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岚的眼神有些玩味,神色却不似在玩笑。
“啊?不是请旨诛杀我么?又与殿下何干?”
云锦瑟挑了下眉,一脸狐疑道。
“十四年前,大相国寺老住曾观天象,道天有异象,大秦有妖星临世之祸,而后你便降生了。”
夜无岚淡淡道,微凉的指尖捏着杯子,微微有些几分泛白。
“呃……幸亏我是女子,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幸运呢!”
云锦瑟勾了下唇,心下却十分不屑。
所谓妖星祸世天有异象,不过都是些耸人听闻的传言,只是这和尚什么时候也干起神棍的勾当了?
“是么?你以为你能活着,是因为你非男子么?”
墨黑的眸子睨着云锦瑟,深不见底色的墨色变得悠远又沉重,仿佛触碰到某些禁忌。
“难道不是?”
云锦瑟呆了呆,不禁反问道。
“自然不是,十年前,我母妃曾来大相国寺请老住持批命,说我会遇到一次劫难,你便是那个命中注定能化解之人……”
淡漠的语气有些许冷意,很明显,夜无岚也不信这些。
“十年前么?”
云锦瑟喃喃道,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时间上。
十年前,九殿下八岁,她四岁,这算哪门子的奇葩理由……
“嗯,所以,与其说连皇后想杀你,不若说她想要我的命。”
夜无岚笑道,猩红的唇角透出几分嘲讽来。
“这倒也是,这般明目张胆的杀我,似乎并不太划算呢!”
云锦瑟点头,目光变得有些凉。
她早就不打算逃了,连家这些账,她会一笔一笔慢慢找他们算的!
“你关心的点,可真有趣。”
夜无岚侧了下脸,淡漠的脸上多了几分不悦,很明显,他此刻心情又不好了。
“呃……我忽略了什么?”
云锦瑟装傻,眼神却有些不自在。
传言,九殿下的母妃只是边陲小城的县官之女,因而在后宫中只封了个寻常妃位,地位甚至不及四妃,也甚不得宠。
只是,云锦瑟觉得似乎哪儿不太对……
“你难道不该问问本殿,为何有大相国寺老住持批命,却还是拒了忠义侯府的婚事么?”
夜无岚冷声道,语气多少有些怨气。
“这个嘛……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要是换做我是你,我也会拒的。”
云锦瑟诚恳道,笑得一脸尴尬。
起初她以为夜无岚好男风,所以才视她如罂粟,可后来经过这么多事儿,她也明白了几分。
像夜无岚这般智商逆天且腹黑至极的家伙,怎么会轻易将政敌的女儿放在身边,更何况,还是个……给他下过药的!
“为何?”
夜无岚挑眉,语气忽然拔高几分,似有些不淡定了。
“冥婚一事本就不是出自殿下本意,否则您又怎么会亲自去忠义侯府杀我呢?”
云锦瑟笑道,露出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来。
能忌惮连家与忠义侯府到这地步,不是有深仇便是心存芥蒂,虽然他不曾提起过,但她并不傻好么……
“你确定本殿是去杀你?”
夜无岚直接黑了脸,眼底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
这只狐狸总是出人意料的有让人瞬间抓狂的本事,可惜她从来不开口问自己原因。
“反正我也没死,不是么?”
云锦瑟撇嘴,心情忽然差了几分。
九殿下告诉她这些,是想提醒她记住自己的本分,别对他痴心妄想么?
“你差点儿就死了。”
夜无岚磨牙,面色又恢复了一片淡漠,声音也淡得出奇。
“呵呵,捡回来的小命,日后自然会比较珍惜,轻易不会再死了。”
云锦瑟讪笑,心底忽然有些发涩。
虽说他是生很妖孽,但她好歹也是个有思想有底线见过美男人鱼线的现代魂魄,怎么可能甘愿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简直贻笑大方!她云锦瑟就算再怎么丢人,也不至于现眼到要倒贴个男人还让他三妻四妾的地步!
“……”
夜无岚抿唇,翎羽般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失望。
这只狐狸果然野得养不家么?到底还是他操之过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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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开道,官道上车马一片浩浩荡荡。
沉香木的鎏银车驾中,一袭天青色常服的人正闭目养神,车窗忽然响了三声。
“殿下,禁卫军密信。”
花木打马跟在车边,手里拿着枚火漆封筒。
“唰!”
车窗立刻打开,露出半张憔悴的侧脸。
“让领病统领加快脚程,无比在天黑前赶到上阳宫。”
夜无暇沉声道,一手抽走火漆封筒。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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