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黑风高夜（1/2）

大秦，宣明25年。

寒冬里第一场暴雪如乌云压顶般袭来，封住了上京的城门，也堵住了贵人出门的脚步。

忠义侯府新添过漆的朱红大门在大雪天里显得尤为精致耀眼，高门大院的奢华尊贵掩住了风雪中一声声低泣和呜咽。

“呜呜……救命……谁来救救我……”

细小如蚊蝇的声音从漏风的屋子里发出，却被窗外的暴风雪隔绝在破败的院墙里，求生无望。

“啪！”

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低泣声，夹杂在窗外的嚎哭风声中，显得十分刺耳。

“不就是个傻子么？还装什么三贞五烈！白白浪费了这样一张美丽的脸，过了今晚还不是尸体一具？不如让三哥哥好好疼你。”

难听的公鸭嗓带着令人作呕的狎昵，肥硕如同猪蹄的手已经迫不及待伸向蜷缩在墙角里的云锦瑟，昏暗的灯光下看似更像一道催命符。

“你、你别过来！你滚开！”

云锦瑟用尽全力挣扎，浑身瞬间爆发出的惊人力量一下子挣开了对方的手脚，慌乱中朝着连安那张扭曲的脸狠狠踹了一脚，然后连滚带爬朝门口跑去。

“嘭！”

脚踝无情地被抓住，严重营养不良的身体如同断线的纸鸢般重重摔倒在地，额头猛地砸向地面，扬起一阵尘土。

“啪啪！”

火辣辣的耳光又一次落在云锦瑟脸上，耳朵里发出嗡嗡的声音，剧痛连带着喉间涌出来的腥甜味道，让她彻底失去了发声的机会。

“下贱胚子！给脸你不要，那就别怪你三哥哥心狠手辣！”

粗粝的麻绳一圈圈捆上，云锦瑟的视线已经被温热的鲜血遮住，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就连眼前连安的丑陋嘴脸，都快看不清了……

云锦瑟似乎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是逃不过今晚了，可是她不甘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死在这个不为人知的院子里。

“三哥哥……求求你……放过我吧……”

细小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多了几分决绝之意，云锦瑟水媚的眸子里满是惊骇，更添了些懵懂纯真的惑人，以及幽暗。

“怎么？现在才知道求我放过你，是不是太晚了？”

聒噪的公鸭嗓里多了几分得意，连安面色狰狞地朝云锦瑟咧开嘴，露出个猥琐的笑。

“锦瑟妹妹，不瞒你说，你已经死到临头了，与其就这么暴殄天物的去和那个死鬼王爷结了阴婚，还不如让三哥教你些有趣的物事，好好送你一程呢……”

连安急切地把手上的麻绳扯紧，动作麻利地打上死结。

云锦瑟仿佛被吓呆了一般，只是努力地睁大被血模糊的双眼，任由连安拖着绳子把她往桌边的草堆上拖拽。

“这就对了，虽然你是个傻子，但好歹是个知趣的。若不是你要替锦绣妹妹嫁给那个死鬼王爷陪葬，三哥哥定会向姑姑讨了你回去抬个姨娘呢！嘿嘿，真是可惜了……”

连安猥琐地搓着手，见云锦瑟不再挣扎，心底的怒意顿时消退不少，嘴角浮现出一丝喜意。

毕竟美人肯服软，稍后他办事也多些趣味。

云锦瑟既不关心身上缠绕的绳子磨破皮肤，也不看面前恶心的肥猪脸，水媚的眸子空洞的睁着，渐渐被鲜红的血染成幽暗的红黑色，倒映出诡异的光。

残缺发黑的木桌上，灯油就快要燃尽，预示着一个鲜活生命即将枯萎消逝，埋葬在这暴风雪夜之中。

“嗤--”

油灯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窗外风雪的呼号声更盛，像地狱幽魂的哀鸣嘶吼，雪夜的凉意几乎浸透进人骨髓里。

黑暗中，血染的稻草之上，少女缓缓睁开眼，暗黑的眸子里闪过诧异和了然，紧接着却露出来一个笑容……

森然、凉薄。

“咦？这灯怎么忽然灭了？”

连安肥硕的脸凑到油灯旁，试图就着窗外积雪的光亮寻找桌上的火折子点亮油灯。

毕竟人生难得几回绝色在怀的机会，况且还是他垂涎已久的上京第一美人，若是不看清楚些，日后想起一定会觉得遗憾。

“人死灯灭。”

幽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近在咫尺的气息却透出九幽地狱里散发出来的森寒之气，瞬间浇灭了狭窄柴房里的最后一丝暖意。

“嗯？你说什么？”

连安惊诧地转过脸，看向稻草堆上的云锦瑟，正疑惑这傻子怎么会懂得人死灯灭这般高深的道理，呼吸顿时猛地一滞。

“呵！”

飞溅的鲜血冲着云锦瑟的脸喷薄而来，彻底染红了她莹白如玉的脸，墨黑的眸子里透出十足的讥诮，甚至带了几分残忍的意味。

“咯、咯、咯……”

连安还没来得及惊诧叫喊，喉咙间便只能发出“嚯嚯”如风箱般的低响，好似此刻正从屋顶上的残破洞口刮进来的风声，随着风雪呼啸的节奏打鼓。

云锦瑟血红的唇里咬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方才桌上那刚刚燃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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