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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1.826·【回归篇·之四】·251(1/3)

作者:飞樱
和泉守兼定:“……”

他默了片刻。

一时间他感到三日月宗近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但一时间又想起很久以前,在箱馆的原野上,三日月宗近也是挂着这么一副从容沉静的神情,却尽不迟疑地出手把他打晕过往,并没有秉承着他们身为刀剑付丧神的原则往讨伐意欲更改历史的清原雪叶,而是网开一面放过了她——

那次事件之后,他立即就被一阵奇怪的狂风卷起的漩涡带回了本丸。可是当他晕头转向地在本丸大门外终于稳住自己的身材时,他却没有看到三日月宗近的身影。

并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固然本丸来继任的审神者来了又往了、换了好几任,但是,三日月宗近仍然没有回来。

最后,三日月宗近的涌现和他的消散一样突兀而令人措手不及。他是在一个晴朗的傍晚——在晚霞最残暴的时候,叩响了本丸大门的。

和泉守兼定记得,当时是正好在庭院里玩耍的粟田口家的那些小短刀们跑出往替三日月宗近开门的。他正巧在那个时刻偶然经过长廊上,然后就赫然看到三日月宗近依然心胸雍容、步伐安稳地从大门的方向过来,走进了庭院。

当时,他看起来就似乎只是出门往了一趟万屋那样,发型甚至都纹丝不乱——唯一奇怪的是,和泉守兼定注意到他的一只衣袖缺了一角,从衣料齐整的断口来断定,就像是被什么切断了似的。

和泉守兼定还记得,当时他不自觉地在长廊上停下了脚步,愕然地张开了嘴盯着那个意态从容地缓步走进本丸庭院的男人。

然后,那个男人仿佛也注意到了他一样,停在庭院正中,朝着他远远地颔首致意,脸上甚至漾起一抹完善的、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和气(?)笑脸,向着他打招呼道:“哦,和泉守君也在这里吗。”

和泉守兼定:“……”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对三日月宗近说些什么。

是怒气冲冲地质问“你为什么在函馆把我打晕?”或者“你是怎么把我丢回这里、自己却又在外边多呆了这么久的?!”,还是直截了当地询问他“雪叶君呢?后来怎么样了?她成功转变了历史,救回了土方先生吗?”或者“假如她成功的话,那里的历史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啊!”……

而三日月宗近就站在庭院正中,尽管一侧的衣袖莫名其妙地缺了一截,却无损于他高雅的心胸与精巧的风华。他朝着和泉守兼定微微一笑,就似乎过往的这些时间里什么都没有产生过一样;然而那种笑脸里却又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意味,仿佛他对和泉守兼定要说的话都已全部成竹在胸,却丝毫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愿似的。

……就像现在这样。

和泉守兼定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也积累了一肚子的怒气,但却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

他知道自己也许不像三日月宗近那么聪慧深沉、心思周密,甚至也可能不像三日月宗近那样懂得他们的审神者。可即使这样,他担心她的心情是不会减低的。

和他完整虔诚且敬慕土方先生的那种心情不同,或许是由于他也见过她作为副长吹的那一面,所以奥妙地在心坎里油然产生了一种和她的同等感,并由于这种与她共享着的、对土方先生的脑残粉属性(?),而愈发感到和她的接近——不像是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冰冷的高低级关系,倒更像是在新选组里相处许久的伙伴与友人。

在和泉守兼定看来,土方先生后来任命清原雪叶担负一番组的代组长,真的是再适当也没有的贤明指令了。

在他心目里,清原雪叶正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和他一样仰看着土方先生、追随着土方先生,坚信土方先生的士道就是人间的大义;然而同时,由于土方先生对她的另眼相待,以及她一直以来的精彩表现,所以她在他眼前站在了一个更高一点的地位上——固然还没有达到土方先生那样的高度,但她作为土方先生的得力助手,和泉守兼定是承认她可以领导一番组,也领导自己的。

然而现在,这个土方先生的狂信徒要和当年的土方先生一样干脆爽利地赴逝世了。这是和泉守兼定完整不想面对的事情。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上几句话来禁止清原雪叶;但清原雪叶却仿佛已经丧失了和他打哑谜的耐心一般,干脆爽利地转向那位名为“宇野”的大人物,直截了当地问道:“既然要对我进行严格的处分,那么我可以说说自己最后的请求吗?”

和泉守兼定:!!!

“喂!!”他脱口吼道,“什、什么‘最后的请求’!这、这不就是——”

遗言。他本来想说出这个字眼。但按住他手背的三日月宗近的那只手却猛然加重了一点气力,几乎把他的手上捏出几道指痕来;成功地禁止了他把那个不吉祥的字眼说出口。

就在他这么猛然一停顿的工夫,那位宇野副局长已经开口了。

“哦?”他的语调里带着一抹兴味,就仿佛一只宏大的蜘蛛正在兴奋地凝视着落进网中、手足都被重重缠裹起来,再也无力挣扎求生的、将逝世的猎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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