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制备守城器械。我们有手有脚,就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他那份以身作则的决绝,那份同甘共苦的姿态,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有力量。骚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罗业看着这一幕,气得脸色发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人们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退走。
安抚了人心,罗辰却丝毫不敢放松。当夜,他独自一人,提着一盏马灯,绕着坞堡的内墙,一寸一寸地巡视着。他不是在检查防御,而是在观察地面。
他的脑海里,那段来自千年后的记忆正在飞速运转。地理学、水文地质……那些曾经只在书本上的知识,此刻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知道,很多地方,地表之下都存在着潜水层。他要找的,就是潜水层的表征。
他走得很慢,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处异常。终于,在坞堡西北角,一处废弃多年的石料地窖附近,他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地势略低,虽然连日干旱,但墙角石缝里的青苔,却比别处要浓绿、湿润得多。他用手摸了一下地面,泥土的触感,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和湿气。
就是这里!
他心中一阵狂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立刻找来了最信任的罗福和陈虎。
“就在这里挖。”罗辰指着那片地面,语气不容置疑。
“少主?”陈虎一脸困惑,“这里……下面不都是山岩吗?当年建堡的时候,这里取过石料,往下挖了没几尺就全是硬石头了。”
“挖。”罗辰只说了一个字。
罗福虽然也不解,但他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老奴这就去安排,找几个嘴巴最严,手艺最好的石匠,连夜开工。”
当夜,十几名精壮的汉子,在陈虎的监督下,悄无声【表情】【表情】【表情】地开始了挖掘。为了不惊动任何人,他们用厚布包裹着镐头,挖掘的土石也用麻袋装好,悄悄运走。
过程,比想象中还要艰难。正如陈虎所说,挖开表层浮土后,下面就是坚硬的黏土层和碎石层,镐头砸下去,只能砸出一个白点,震得人手臂发麻。
一个时辰过去,才挖了不到半尺深。有工匠的镐柄当场震断,虎口鲜血淋漓。
“他娘的,这比在石头上刻字还难!”一个汉子扔掉工具,一屁股坐在地上。
失败的情绪开始蔓延。就在这时,躲在暗处监视的罗业的党羽,开始悄悄散播谣言。
“听说了吗?少主疯了,大半夜在挖咱们堡的根基呢!这是要触怒土地神啊!”
“怪不得天降大灾,又是断粮又是污水的,原来是少主无德,这是天谴啊!”
谣言如鬼火,在黑暗中飘荡,让本就疲惫不堪的工匠们,更加心神不宁。
看着众人快要泄气的样子,罗辰一言不发,脱下身上还算干净的外袍,拿起一把备用的铁锹,直接跳进了刚挖开的浅坑里。
他没有用蛮力,而是仔细观察着岩石的纹理,找到一处裂缝,指挥道:“用钢钎,从这里楔进去!你,你,还有你,拿大锤来,听我号令,一起砸!”
他又让人找来粗大的木料和绳索,利用简单的杠杆原理,指挥众人合力撬动一块他们之前怎么也弄不动的巨石。
“一!二!三!起!”
随着罗辰的号令,众人齐心协力,那块顽固的巨石,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终于被撬松,翻到了一边。
看到这个少年家主,衣衫沾满泥土,汗水浸湿了头发,亲自在坑底与他们一同劳作,用他们看不懂却异常有效的方法解决难题,所有人的疑虑和疲惫,仿佛都被一扫而空。一股热血,重新在胸膛里燃烧起来。
“跟着少主干!”
“妈的,老子就不信挖不穿这破石头!”
士气,再度被点燃。
整整两天一夜,除了短暂的休息和喝几口稀粥,罗辰几乎寸步不离。他的脸颊瘦削了下去,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那目光,却愈发明亮。
第二天深夜,挖掘的深度已经超过了两丈。坑底传来的,依旧是令人绝望的“当当”声。就连最坚定的陈虎,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动摇。
突然,坑底负责掌钎的那个最年长的石匠,发出了一声惊疑不定的低吼。
“等……等等!这手感……不对!”
众人停了下来,坑底一片死寂。
那老石匠趴在地上,将耳朵贴着刚凿开的石缝,片刻之后,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水!是水声!老天爷啊!下面有水!”
这个消息,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所有人!他们疯了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那处石缝猛砸。
“咔嚓——”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随即,一股清凉的、带着泥土芬芳的地下水,从石缝中汩汩涌出!先是细流,然后越来越大,很快就在坑底积起了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洼。
坑边的汉子们,愣愣地看着那汪救命的甘泉,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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