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梦貘中的世界不管说了什么,在退出的时候现实里的样子都不会记得,但初华只要明白她有什么样的心意就够了。
一个人最害怕的,不就是被孤独的抛弃么?
在祥子出现之前,她的世界一片黑暗,看不到光,身边都是黑影,他们都比她高,他们遮挡着她,让她看不见光。她本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在黑暗里过一辈子了,那时候祥子来了,祥子就是光,温暖的让人想要多依偎一会儿。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也未曾改变。
所以离开的时候初华给祥子塞了一个纸条,那个纸条上写着她的电话号码和一个特殊的时间。
祥子只要看见那个熟悉的电话就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哪怕她不记得梦貘中发生过的东西,她也一定会打来,她就是这样的人。
凌晨四点半,放在初华膝盖上的手机如约震动起来。
这就是她约定好的时间,现在万籁俱寂,正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昨夜的骚动也已经过去,蛇岐八家留下善后的人并不多,想来月读命小姐也已经回到了她忠实的宅邸。
“小祥,好久不见。”电话接通,初华仰头看着外面的星空。
“我应该叫你初华......还是应该叫你,鬼呢?”祥子轻声问,不是请问也并非疑惑,温柔的如同梦呓。
源氏重工的高层,祥子泡在落地窗前的浴缸里打电话,青铜浴盆中满是牛奶和泡泡,小黄鸭飘啊飘。
这栋大楼除了办公,也有不少地方都改建成了商住,现在这个大房间就是祥子的住处,若叶睦则住在隔壁。
整栋大楼都在辉夜姬的监控范围内,但对祥子如今的地位来说,她只需要对着空气说一句‘辉夜姬你暂时离开这个房间’,这里就会变成论外的秘密之所,不必担心对话外露。
那个纸条是在祥子回来以后才发现的,严严实实地扎在腰封上,最近两年她一直在和初华用电话联系,当然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熟悉的号码。
入侵酒店引发骚乱的是猛鬼众,是谁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轻松把这个纸条放在她的身上,并不难猜。
“没什么好犹豫的,我就是鬼,极恶之鬼,猛鬼众中的三号人物‘龙马’。”初华完全没否认。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是看到了我的身份吧?那你就应该意识到我们是敌人。”
“因为我的言灵是梦貘,一种可以让敌人在毫无自觉地情况下,陷入幻觉的言灵。在我进入里会场的时候,梦貘就同时对所有人发动了。在那个梦境中,我们已经当过对手,我对你说了很多话,你也对我说了很多东西,只是
梦境消失,你就没办法记得里面发生过的东西。”
“所以,纸条是你率先离开梦境的时候,放在我身上的,希望我能联系你。”
祥子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那我大概能猜到我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了。你可不知道这几个小时我有多煎熬多犹豫,我一直在想你的事,怕自己不得不和你做对手。”
“小祥,别就这样掉以轻心,我们以后还是敌人的。”
初华轻声说,“今晚我本来的任务是去搞清楚你的真实面目,但我对猛鬼众隐瞒了你的身份,他们还不知道月读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意思?你不打算回归本家中来吗?既然你能拥有这样的本事,那就说明你的血统不会低,如果是担心本家对你问罪,我可以做你的担保人,一切放心。”
“我当然相信你能做到,但是那样我会觉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很多人,只是仗着我认识你,所以我就有资格得到赦免。本家的人会怎么想?他们中的鬼又有哪个不是渴求救赎?没有这层关系,所以就活该死去?”
初华长叹了口气,“我在猛鬼众里见识过很多东西,他们中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渴望进化的暴徒,有人激进,有人想要复仇,而还有些人是被逼的没办法,不这么做就会被杀。”
“你想要......拯救所有人么?”祥子听明白了。
“我不知道,我没有那样的能力,也许只有你可以做到,因为你是月读命。我只是想要尽可能的减少不必要的牺牲,战争这种东西,流血在所难免,但我能理解同样是鬼的他们,我不想看到本家杀的血流成河,
初华自嘲地笑了,“这种话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太过理想了?好像我是什么打算普度众生的圣母。”
“没有的事,这样的理想很好。”祥子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一不注意就会消散,“其实不久之前我也和你做过一样的事......固执地想要拯救每一个人。”
“这么说来我们好像都是一样的笨蛋?”
“只有笨蛋才会喜欢另一个笨蛋嘛,因为臭味相投。”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碍于身份的原因和种种自以为是的理由,她们并不能在今夜就立刻重逢,但在电讯号里,她们似乎又找回了多年前在一起作伴时的那种快乐。
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你想要疯一下的时候有个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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