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李池确认大汉彻底死后,骑在紫鳞天马上,抬头凝视眸光,望着夜缓缓地吞吐着黑暗,哈了一口气,取下悬挂在腰间的朱红葫芦,大口饮了一嘴烈酒,辛辣的酒液顺着食道滑入胃中,他的身体很快变得暖和起来。
将葫芦重新挂回腰间,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山林,道:“月黑风高杀人夜,这东州比大荒域还危险啊!”
话落,李池不再迟疑,夹了夹马肚,催马前行,一路疾驰,朝着山腰的苦寂寺掠去。
他的速度很快,道旁树枝上的雨滴还在颤动,他的人已从树下掠过,宛如一道来自幽冥的索命无常。
金风摇曳桂花落,香气袭人入梦幽,
秋雨轻打芭蕉叶,声声碎人心上秋。
无量山,苦寂寺。
紫鳞天马速度很快,几个呼吸间,姬冷清和宋长青已经来到寺庙前。
寺庙的围墙歪歪斜斜,灰黑的墙砖上爬满了诡异的青苔,在黯淡的光线下,好似一张张扭曲的鬼脸。墙头插着几支破败的经幡,被狂风肆意撕扯,发出凄厉的声响,似是亡魂的哭号。
姬冷清其实心底也有些纳闷,这低矮逶迤的无量山,确实透着些古怪,他走过的山水也不算少了,还真没有这么给人枯萎败坏之感的地方,若是阴气森森的荒冢坟茔之间,如此荒凉也就罢了,可这里是无量山佛门圣地,山间也有潺潺流水,有鸟鸣山涧,有嶙峋怪石,有古木参天,按说该当是一处风水宝地才是,偏偏显得死气沉沉,了无生机,不过姬冷清也就是心中想想,手中剑丝毫没有放松。
寺庙的大门半掩着,腐朽的木门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满是锈迹的匾额,上面刻着“苦寂寺”三个大字,寺门两侧刻着,“看破世事难睁眼,阅尽人情暗点头。”
“嗯?”
姬冷清看到大门两侧的对联,眉头一挑,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这句对联,倒是天雷寺的,“天地之间,日月同辉;山河之远,人海无边。”
更加大气磅礴,这苦寂寺的对联,却给人一种市侩圆滑的感觉,姬冷清摇了摇头,暗道,“这苦寂寺不会真是一处邪寺吧?”
宋长青握紧刀柄,精神一振,二话不说将紫鳞天马栓在桂花树上,大踏步朝着寺庙走去,期间,还回头看了一眼姬冷清,道:“少主,怕个甚么,我们都是修士,还怕什么妖魔鬼怪,而且天要黑了,又下着雨,很难找到避雨之地,除非我们阴暗潮湿的住山洞。”
姬冷清闻言翻了个白眼,他自然不怕什么妖魔鬼怪,只是这苦寂寺透着一股子古怪,不得不让他小心行事。
宋长青见姬冷清没有回应,以为他怕了,当即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少主,你且在寺庙外等着,待老宋进去探探路,若是没有什么危险,你再进来也不迟。”
姬冷清闻言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拍了拍紫鳞天马的脖颈,将他栓在半人高的桂花树上,便朝着寺庙走去。
雨越下越大,李池即使打着竹叶图案白色油纸伞,水滴还是从四面,然后放在墙壁下。
“记得进房间之后,在各自房间休息便是,请不要随便乱走。房内有炭盆火炉,诸位道友一切自便,无须询问,来者是客,还不至于为此斤斤计较。”
小尼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姬冷清三人,指了指前方院子,道:“三位施主,厢房到了,记得进房间之后,在各自房间休息便是,请不要随便乱走。房内有炭盆火炉,诸位道友一切自便,无须询问,来者是客,还不至于为此斤斤计较。”
姬冷清闻言,十分礼貌地拱手道:“多谢小师傅。”
苦寂寺很大,平面方形布局,李池在内三人被安排在?观音殿两侧的厢房里,就被告知不可以去往后院禅房。
院内地面用青红两色石砖铺就,主次道路分明,井然有序,门窗上雕刻着精致的莲花梵文,房间内陈设简单,却异常整洁,白色的纱帐,浅黄的幔帘,淡青的蒲团,以及梨花木桌上的白瓷茶具,墙角还有一盆翠绿的盆栽,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雅致。
游廊连接着厢房,以便于当下这种雨天,自由行走。
小尼姑故作玄虚的交代了几句,转身撑着雨伞,提着红灯笼,莲步轻移,身影没入衔接后院禅房的狭窄游廊,很快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
李池去往相邻厢房,宋长青担心姬冷清的安危,只得暂时聚在一间屋子。
深山藏古寺,禅房花木深。
夜渐渐深了,窗外大雨磅礴,打在屋顶瓦片上噼里啪啦作响,房间内炉火跳动,发出噼啪之声,除此之外,整个苦寂寺安静得可怕,连一声虫鸣也没有。
指尖真火弹出,很快点燃炭火,房屋很快就暖和起来,李池环顾四周,伸手按了按床铺,被褥泛着淡淡的潮湿霉味,显然许久没有晾晒过,好在炭火升腾,暖洋洋的,让人莫名舒适。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只是桌上茶具蒙着一层灰尘,厚厚的均匀,像是摆着给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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