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什么心火祸乱,吞噬人性......
旁人是看不明白的,在他们眼中,长孙愚只是把“对的力量”用错了而已。
换我来,我一定能妥善地用好这心火,壮大宗门,造福幽州!
而如果灵笑剑宗真能抵抗诱惑,确悉危险,那问题又来了,作为身怀心火,乃至于整个祸彘的装夏,他们又会不会让他自由离开呢?
不是每个宗门都是微山,不是每个前辈,都是师娘。
曦洞察到了裴夏话中的含义,她眼帘微垂,轻声问道:“长孙体内的妖孽,到底是什么?”
裴夏不想故弄玄虚,但对这个问题:“根底上,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那是源于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存在,叫作祸彘,?被拘束在越州的连城火脉之中,不知为何,部分火脉沾染了?的力量,沿着地脉流向九州,长孙
愚脑子里的就是其中一簇心火。”
“祸彘入脑,就会开始不停地折磨人的精神,一旦屈从,那些无意义的嘶吼与狂乱就会开始扭曲他的心智,而这些,长孙患自己甚至察觉不到,无论多么丧尽天良的事,他都会觉得那就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说着,裴夏垂眼看向曦脚踝上那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就好像对你,对那个女长老所做过的一样。”
舞首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从未对自己的遭遇感到过愤怒,她只是悲痛于自己的弟子,也为晓月长老而感到惋惜。
曦重又看向裴夏:“这所谓的心火祸彘影响人的时候,是一定会促使其做出不好的事吗?”
裴夏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她又问:“你是不是,也有这种力量?”
裴夏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曦想了想,问出了一个非常直接的问题:“那你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已经被祸彘操控了呢?”
这个问题,长孙思也问过。
正如装夏自己所说的一样,也许他自认为独立的决断,早就受到了祸彘的影响。
从微山脚下的清晨,但北师城,到雀巢山,到灵笑剑宗,这一切真的是真实的吗?
有没有可能,裴夏早就不是裴夏,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
啊,还真是个细思极恐的可能。
好在,裴夏这人就不爱钻牛角尖,他挠挠头,哈哈笑道:“只要我还在和祸彘对抗,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就没什么所谓。”
曦看着他,无声点头。
陆梨拿了四个烧饼回来,给了裴夏一个,给了不认识的姐姐一个,自己一手一个。
就着清水吃完,眼看是该休息了。
梨子左瞅右看,半晌之后,自认非常懂事地跑到离火堆很远的一个角落窝了起来。
月亮升起来了,林地里不时传来小虫和夜枭的鸣叫声。
曦弯着不便行动的双腿,斜坐在火堆旁,她伸出小舌,轻舔着指尖上的油脂。
一边说道:“祸彘的事,谢谢你告诉我,我想你会愿意坦白,应该也有别的原因吧?”
心火也好,祸彘也罢,裴夏完全可以用“不知道”搪塞,如果舞首嘴巴不严,将来传出去,对他只有坏处。
但装夏还是说了。
火堆劈啪作响,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说道:“我有一个大哥.......不是,我有一个朋友,叫徐赏心,她吧,天赋不错,性格也好......”
“你看啊,我在青峰顶上闹得这么大,她和我的另一个朋友这会儿估计已经被灵笑剑宗看管起来了。”
“我都跟你坦白过了,咱确实也不是坏人,所以等回头我放你回了灵笑剑宗,你得做主可别为难她们。”
“另外,我琢磨呢,你这不是正好死了徒弟嘛,琳琅乐舞得有个好传承,你可以考虑考虑徐赏心,这姑娘人真不错,比长孙思只会强......”
曦屈腿坐在火堆旁,就听着装夏的算盘珠子一个一个往自己脸上蹦。
她有心想提醒一下装夏,她死了的那个徒弟,就是被他弄死的,并非“正好”。
但最终,她还是听完了裴夏难得的喋喋不休。
沉思之后,点了点头:“回到宗门,我会给她个机会的。”
裴夏长抒了一口气。
虽然接触得很短暂,但裴夏和曦都有所察觉,他们俩截然不同的外在性格下,其实有着非常相似的底色。
只不过装夏用来掩盖这些的,是他的随性和浪荡,而曦则是淡泊和清冷。
好比长孙患,那是她的弟子,可如果换位而处,曦舞首也会选择杀死他。
这大概是她能够理解装夏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那一天的灵笑剑宗,经历了宗门史下最跌宕起伏的一天。
试剑会的决胜之战,眼看着夏璇愚就要夺魁,却最终演变成了一场乱斗。
而其所造成的风波,到此时仍未消散。
裴夏听着里头是时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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