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帝王身份尊贵,陈时也爱慕他,但陆行鸯心中更倾向于另种可能:帝师想将陈时许给顾寻安为妻。
这其实不难解释。当初瑞帝和顾寻安还小,瑞帝又是皇子,自然更胜一筹,但此后京中传顾寻安和陈时乃天照地设的一对时,帝师却未派人干涉——大概便是在那时,帝师心中的天平已经向顾寻安倾斜了。
这些年,帝师和顾尚书,以及大长公主一直来往亲密,宁玉荣更是非陈时之外一律不认的架势。
若两家真结了亲事,陆行鸯忍住心中痛感,继续往下想:如今顾寻安是郡王,陈时便是郡王妃,帝师府今后既受了皇权庇佑,在官场中也与刑部尚书有了维系。若顾寻安今后再任何官职,岂不是……
想到这,陆行鸯的心跳了一下。
顾寻安今后不一定任职。
当年瑞帝随先帝征战,受伤留下了旧疾,他有子嗣的可能渺之又渺。这些年,他一直有立顾寻安为储的念头。
这件事,大长公主知道,那么顾尚书知不知道?帝师……知不知道?
陆行鸯愣怔住,虽是酷夏,却觉寒凉。
她缓了好一阵,见顾寻安说完眸中阴郁之色更深,似乎还有未尽之言。
想了想,她叹了口气,引他接话:“帝师知道陛下子嗣艰难吗?”
身边的人果然发了愣,连放在她腰间的手,都无意识的收紧,陆行鸯差点被勒痛。
好半晌,顾寻安沉声回答:“御医里有帝师的探子,他知道。”
陆行鸯应声,垂了眸,“如此……帝师这些年偏向于你,也有了缘由。”瑞帝没办法有自己的子嗣,那么陈时就算成为皇后,无子嗣延续家族繁荣,也是白努力一场,若为女儿幸福……可怎么确保日后陈时容颜衰老,又无子嗣依傍,她就不会后悔呢?
所以帝师选择了顾寻安。
陆行鸯敛下眸。
“这便是你几月来,不给我送信的原因?”陆行鸯看向顾寻安的眸子,神情认真,带了点茫然与痛惜,“你是觉得这些事糟心,不知怎么对我讲?”
她轻蹙起眉,几乎是喃喃:“可现在你又同我讲了,是何道理?”
如果一件事,已经打定主意不想让对方知道,还是态度坚决一点好。陆行鸯甚至在心中想:就算现在她知道了这些事又怎样?他如今将原因说得如此分明,就算以后两人闹扳,她离开他也无甚怨气,何必多言?
“因为这几个月,我过的甚是煎熬,”顾寻安轻语,“况且,事情不止如此。”
陆行鸯觉得心累,心道“不止如此”是何意思?瑞帝那老狐狸到底有多少话?为何有那么多话,要对顾寻安说?难道只因顾寻安封郡离京,所以把以前憋在心里的事情,全都交代清楚?
如此,倒怪不得顾寻安那日为何迟迟不来。
她心里一堆疑问,最终开口,想对顾寻安说你继续。
马车却倏然停下,陆行鸯身体随之摇晃了下,被顾寻安稳住,茗一在外面喊了声:“主子,到了!!”
顾寻安扶稳陆行鸯,道:“阿鸯,我们先下去。”
连日来操持生意,陆行鸯的身体有些虚空,乍起之下,一阵眩晕,顾寻安在她后面,她不忍让对方察觉,于是忍着眩晕感慢慢踏下马凳。
她没来得及看到底到了哪里,已经被顾寻安拉住了手。
“阿鸯,你看——”顾寻安伸手指着前方,弯眸笑道,“这是我京中的府邸,带你瞧瞧。”
面前的府邸恢宏大气,匾额上是陆行鸯熟悉的字迹,她猜测是御赐之物。
两人便牵着手走进去,府中管家年轻,见到他们来了,连忙请安,在顾寻安的授意下,为两人介绍布局。
“我今日才到京城,不熟悉府邸。”顾寻安向陆行鸯处靠了靠,老老实实解释。
陆行鸯莞尔,她近日没太留意京中,本来就不清楚此处建成这么个宅子,自然也想不到是为顾寻安而建。
“以后是要与他们分开住了?”
“自然,我已受郡王封号,按礼该有自己府邸,”想到未尽之言,顾寻安声音有些闷闷,“再者……我也不想同他们住在一起。”倒不是憎恶,而是不知如何面对。管家已为两人介绍到客堂,顾寻安叫他止了步,将人都遣退下去,同陆行鸯继续说道:“若早几年,帝师选了我,我大概会乐意接受,但……”
他弯眸看向陆行鸯,直白道:“我如今已有了你,自然不会朝三暮四,我同陈时,只是幼时情分。”
这话竟然道出一点贞烈的意味。
陆行鸯有些好笑,接后又感到一点心酸。
“倘若不是我,你如今过得应该要好太多。”陆行鸯说的是实话,若当初两人没有相遇,此刻顾寻安或许早欢喜与陈时定了亲,今后身边处处有人相助,纵使以后真登上高位,前路已皆数铺好,顾寻安不会太难走。
但她转而笑了,开玩笑:“你说下去,我听听你究竟亏不亏。”
顾寻安忍不住又去牵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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