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昭心里一动,低声问道:“外祖母,舅舅这次回来任职,是去京城,还是就在扬州府?”>
谢舅舅回朝做官的事,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大家心照不宣。>
那日后在哪做官,就显得很重要,也能看出一二,皇上和朝廷对谢家的态度。>
去京城,谢家旧部大多数都在京中,舅舅做起事来肯定更顺风顺水,但同时,京里的水太深,免不了被人盯着,甚至是被皇上的人亲自盯着。>
毕竟,谢家的身份很敏感。>
谢首辅是先皇的心腹,先皇在位时,十分敬重太皇太后,所以严家势大。>
反而对当时的太子和宸王,态度一般。>
那时候,谢首辅和严相同朝为官,作为先皇的左膀右臂,来往甚为频繁。>
可现在不一样,新皇继位,重用宋家,虽然严相依旧在那个位置上,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更信任的是谁。>
而且,还有一位恭王。>
恭王也是太皇太后所出,先皇一母同胞的弟弟,比起皇上来说,明显恭王和严家的关系更为亲近。>
所以,如今的朝堂,以严家为首的势力、以皇室宗亲为首的世家勋贵、还有新晋清贵官员,以及先皇在位时的旧臣,各自为政,互相博弈。>
谢家的起复,意味着旧臣一派的利益,势必会引起其他人忌惮和打压。>
在扬州府,好处是不用卷入其中,给谢家留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因为被贬岭南十几年,现在的谢家,太弱了。>
最明显的就是,缺银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的就是如今的谢家。>
坏处则是,留在扬州便无法进入朝堂真正的核心,终归失了先机。>
沈琬昭仔细衡量其中得失,不由想到萧晟,他主张起用谢家,背后又是谁的意思?>
谢老夫人收起脸上的笑意,周身的气势变得郑重,仿佛当年那位赫赫有名的谢家主母又回来了。>
她看着沈琬昭,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既心疼又很欣慰。>
摇摇头,道:“朝廷的任命还没下来,你舅舅也不知道,更猜不准皇上的心思。”>
倒是沈琬昭愣了愣,没想到连舅舅都不知道。>
“但有一件事倒是清楚,这次起用谢家,是宸王的意思。”>
这一点,沈琬昭并不惊讶。>
她知道萧晟在里面的作用,而萧晟是宸王府的人。>
想了想,道:“宸王是皇上的胞弟,他的意思,想来皇上也是默认了的。”>
谢老夫人点点头,“你舅舅也是这么说。”>
沈琬昭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倒是认为,舅舅迟早会去京里做官,最晚多不过两年。现在的话,多半就是在扬州府了,派个不大不小的官职,给舅舅练练手,就当考察能力了。”>
当然,考察的不只能力,还有谢家的态度。>
毕竟流放了十几年,各方都要看看,如今的谢家,到底还有几分重量。>
谢老夫人欣慰地看了她一眼,“这也是你舅舅的猜测,没想到昭儿这么聪慧,连这些朝堂上的事情,都看得明白。”>
沈琬昭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外祖母您别抬举我了,这些话也只敢在您面前说说,要是传出去,说不得还要被嫌弃自作聪明。”>
女子妄议朝政,只会被人嘲笑不知天高地厚。>
谢老夫人眼睛一瞪,“谁敢说你的闲话,倒要问我这个老婆子愿不愿意!”>
沈琬昭心里微暖,对这位外祖母更亲近了。>
几人在院子里又说了一会儿话,沈庭恭便差人来叫过去用饭。>
到席间,沈琬昭见到了从未见过面的舅舅。>
舅舅神情比较严肃,不像舅母那般容易相处,但沈琬昭一进屋子,他的视线就几次停在她身上,眼底有微不可察地关心。>
见她生得健健康康,也不似以前信里说的那样怯懦,脸色稍霁,心里那点儿担忧也放下了。>
沈庭恭看着自己大舅子的反应,有些牙疼,“早就跟你说过,阿昭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心疼。她现在心思聪慧,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性子了,你偏不信。”>
谢舅舅冷眼看了他一眼,“哼,昭儿变得聪慧,是她自己受尽苦楚才学来的本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好意思说自己进了做父亲的责任!”>
沈庭恭一噎,有些心虚,“我懒得跟你说。”>
沈琬昭有些发懵,万万没想到舅舅和爹一见面就是这个局面。>
看来,每次一提到舅舅,爹就冷嘲热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不过舅舅的出发点,也是因为关心她,沈琬昭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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