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沈庭恭皱着眉头打断。>
沈琬玉看得着急,“爹,祖父说的没错,也是为您好,二姐嫁到崔家,咱们家就是崔家的姻亲,今后在扬州府身份都不一样……”>
“闭嘴!”沈庭恭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满是失望,“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
说罢,瞥了赵姨娘一眼,示意她看好沈琬玉。>
赵姨娘连忙把沈琬玉拉过去,挡在身后,警告地看着她,不许她再说话。>
沈琬玉干着急,还想劝劝,却被赵姨娘死死拉住。>
沈庭良这才回头看向沈老爷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沈家的银子,我一个子都不拿,也没什么扯皮的,您还要如何?”>
沈老爷子欲言又止,仿佛瞬间苍老了不少。>
他第一次觉得,有心无力啊。>
连沈家的银子都不在乎了,还有什么能强迫自己这个三儿子留下来?>
别人不知道,沈老爷子自己却清楚。>
几个儿子里,若说他最不愿分出去的,就是沈庭恭。>
老大离不开沈家,所以不管大房怎么闹分家,他从来没担心过。>
老四重孝道,对自己还有几分敬重,所以只要他咬紧不同意,老四也不敢随意忤逆自己。>
只有老三,沈老爷子有时候连自己都看不懂他,但只要三房还在沈家一天,他就管得了。>
分出去,就是两码事了。>
沈老爷子想着这些,沈庭良却是打了别的心思,看着沈庭恭不高兴道:“老三你也别说什么沈家一个子儿都没拿的空话,你现在住的那处院子,就不是沈家的了?”>
沈庭恭怒道:“沈家何时给我分了处院子,连我都不知道?”>
沈庭良不甘示弱,“就算不是沈家出的银子,但羊毛出在羊身上,你那几间铺子先前的进项,不也是沈家的银子?”>
“我看那院子也不便宜,至少能卖个三五千两银子呢。”>
沈庭恭差点气笑了,“以二哥的意思,是要我把这些年在沈家领的份例全都掏出来,一个子儿都不留地还给沈家了?”>
“这是要我分家,还是要彻底跟我断绝关系啊!今日竟是长见识了,从没听过哪户分家,要让做儿子的把吃到嘴里的粮食,上身穿过的衣裳都还回去。”>
沈庭温和沈庭俭也觉得沈庭良说得太过了,沈庭俭劝道:“二哥这话还是莫说了,三哥的院子那是他自己有本事挣来的,不是公家的东西,谁也没资格要他拿出来。”>
他跟沈庭恭亲厚,自然想都不想地帮三房说话。>
沈庭温也道:“就是就是,老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沈庭温虽然软弱,但他也不是傻子,尤其是沈家这摊子事儿,他不是看不懂。>
抢了老三的院子,好处也落不到他头上,说不定就进了二房的口袋,反而会惹得沈庭恭不快,连兄弟间的那点情分都没了。>
这种没有好处,还惹一身腥的事情,谁做?>
何况他宁愿好处还在老三手里,他帮着说话,也能得个人情。>
沈庭良碰了一鼻子灰,似乎还是有些舍不得三房在西城的那处院子。>
“二哥要是想拿回去,也不是没法子。”>
沈庭良眼睛一亮,又咳嗽掩饰道:“什么我想要,这院子就算拿了,那也是给爹娘放着,与我有什么干系。”>
众人不屑,这话说了几十年,现在谁还信谁就是傻子。>
老爷子手里的好处,哪回不是先紧着二房,其他人能分到一口剩下的汤水喝都算不错了。>
沈庭恭冷笑,“那就要看二哥你愿意出多少银子,买一个八品县丞的官位了。”>
沈庭良脸色一僵,恼怒道:“你说什么胡话。”>
“怎么,二哥就记得我拿了用了沈家的银子,由沈家担了几十年吃穿用度,就不记得我也不是没给沈家挣好处!”>
“别的不说,就你头上那个差点被你弄丢了的官老爷头衔,就是我挣回来的!”>
沈庭良道:“沈家把你养大,难道半点好处都不能得?你身为沈家人,那是你该做的!”>
沈庭恭嗤笑,“这时候就记得我是沈家人了,刚才二哥那架势,我险些以为自己不是沈家人了,要盘算个清楚干净呢。”>
“说什么胡话!”沈老爷子大怒,“你身上留着姓沈的血,是你娘十月怀胎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就算分出去了,那也是姓沈,也是沈家的人!”>
沈庭恭无所谓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谁说的您找谁去。非要算个一干二净,这笔账也不是算不得。”>
沈老爷子警告地看了沈庭良一眼,不准他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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