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欣艺来到小店,走到父亲面前,道:“爸,你怎么了?”>
“没事。”陶霄转过头,站起来,眸中的阴翳消失了,看起来温和极了,道:“我来送你,家长送考,我也来。就像我上次说的,你不用太在意。”>
“好……”陶欣艺犹豫片刻,哑声道:“谢谢。”>
从前,陶霄不那么忙的时候,会来接她放学。小时候,陶欣艺总挂着天真的笑,二年级还不会自己走路回家,一定要被父母接回去。>
因为,陶霄害怕女儿被别人拐走了。>
今天,当他知道女儿被别人拐走了,却只能假装不知情,这么多年,陶霄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年轻人,他的权威已经很久没被践踏了。>
陶欣艺见父亲好像在想什么,心中隐隐不安,道:“您怎么了?”>
“公司里的事,不用担心。”陶霄凝望着女儿的双眸,温和地笑着,用不容反驳地语气道:“爸爸会处理好。你专心读书就好。”>
诡异的沉默在空气里流淌着,长久的安逸让陶欣艺几乎忘记了商场里的事,因为事后,父亲没有再提起,以为父亲不再怀疑了。>
直到王莹的招呼声打破了粘腻的空气,陶欣艺拿着笔袋,匆匆离去,压下心中的不安。>
王莹语重心长地叮嘱道:“答题卡一定要涂,不要忘记写名字,考完了,一定记得把身份证、准考证交回来。记住,正常发挥就是你们最大的成功!”>
“王老师,我好像忘拿笔袋了……”>
孙华青走到她身旁,轻声说着,眸中满是惊恐,手心全是冰凉的汗。>
努力,到底有没有用,我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笔袋还丢了,我还能正常发挥吗?还能吗?应该不能了吧……怎么办?>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我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差了,肯定会发挥失常的,大家都带了笔袋,只有我没有带。我是全班最丑的女生了,初中时,我还没那么丑,长得算清秀吧。>
可是,我长了好多痘,红肿流脓,恶心极了。虽然大家说着不嫌弃,但他们肯定是嫌弃的吧,为什么,生活,这么不公平啊……>
王莹从红布袋里拿出文具齐全的笔袋,柔声道:“就知道你们有些粗心鬼会搞忘,我带了备用的,没事。”>
而后,王莹开始分发身份证和准考证,没注意到孙华青不正常的情绪。>
在她印象中,这个学生一直都这样,不太阳光,却格外努力,高考前沉默是正常的,开朗大笑更像是吓傻了。>
孙华青站在地上,铁桩般的杵着,上下齿咬在一起,磨着,口腔里的刺耳声响振荡着耳膜,被咬过的指甲扣着手臂上的蚊子包。>
皮破了,血流出来,伤口丑得像她的脸,疼,但她的指甲还在抠,连着神经的血肉一阵阵地疼。>
公平是什么?人生下来,哪里有公平,就算是努力也不公平。>
想我这样长得丑,心态差,脑子不聪明的人,注定是要当垫脚石的……>
浸泡过悲伤的陶欣艺对负面情绪极为敏感,她皱着眉,盯着孙华青。>
指甲里的红刺痛了陶欣艺的眼,寒毛倒立,她一把扯起孙华青扣伤疤的右手,轻打孙华青的右手,柔声说着:“别扣了,等中午回酒店,我把花露水给你抹,夏天蚊子是毒。>
你看,我手上也有好多个蚊子包。”>
说着,陶欣艺指着手腕上连在一起的三个蚊子包,道:“伱只有一个,忍忍就好,我身上有13个蚊子包。蚊子的爱,太沉重了……”>
孙华青缓过神来,带着哭腔的道:“我害怕,我脸上的痘痘永远都不会好。我医过了,没有用。”>
“你别急,别慌。我记得,长痘痘的人老得慢。你以后肯定很年轻的。”>
陶欣艺的语气很轻柔,丝毫看不出嫌弃,至少孙华青没看出来。她在很多人眼里看到了嫌弃……孙华青伸手抹掉快溢出来的泪水,感慨道:“你真善良。你说,人的命运,可以改变吗?”>
“一定可以。”>
说这话的时候,陶欣艺想到了陆铭,语气中的笃定更坚定了几分,又加了几句:“天道酬勤,天道一定酬勤。自强不息,至死方休,怎么能不改变命运。”>
孙华青觉得她的话有些像口号,但是听着又像真理,忐忑地问道:“我有些害怕,害怕。”>
害怕过甚,就是恐惧,关于恐惧,陶欣艺答不出来,她没法独自面对恐惧,能从恐惧里走出来是因为陆铭在。>
她下意识地寻找陆铭的身影,就像缺腿的人寻找拐杖。>
陆铭见欣艺表情不对,走过去,道:“怎么了?”>
“华青说她有些害怕,马上高考了,我也有些害怕,恐惧。”陶欣艺的目光越过陆铭,看向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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