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刻,有温淡矜贵的嗓音响起,带着再明显不过的保护欲,是祁聿礼,他说:“我的未婚妻也不能被任何人欺负。”>
有风刮过,让几乎凝固的空气掀起暗涌。戚岁宁转身时,身型被风吹乱。>
她发丝微散,半掩过眸色,却还是能看潋滟晶莹。一直不动声色的女孩子好像直到这一刻,才敢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周靳晏从前和祁聿礼并没有什么交集,世家大族养出来的矜贵公子,待人接物无可指摘,实际冷情到骨子里。>
越是这种人,越是活的冷而疏离,不带什么人气。>
周靳晏看惯了面具和逢迎的嘴脸,和祁聿礼之间当然并不相合。>
只是唯独没有想到,他也会这么为了一个女人出头。>
“没有人想要欺负她,我只是在就事论事。”周靳晏按耐住心中的不快,缓缓开口。>
祁聿礼不说话,他走到了戚岁宁身侧,握住了女孩子有些发冷的手。>
他的动作带着说不出的细致妥帖,就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唐瑛这件事是有错在先,但是那家店面唐瑛确实已经买下了。”>
周靳晏捏了捏眉心,声音趋于冷峻,“如果我真的不留情面,想要让戚岁宁难堪,那我完全可以让她的朋友现在就搬出去,可是我没有。”>
戚岁宁听着周靳晏理中客一般的分析,心无波澜,只是垂眸看着祁聿礼握着自己掌心的手。他的手可真暖,全然是保护的姿态。>
“你这么说,岁岁是不是应该感激你?”祁聿礼的声线寡淡,他微微掀起眼皮,不带什么温度的目光落在周靳晏身上。>
“唐瑛当然可以收回店面的使用权,但是这应该是在就事论事的协商之后,而不是暴力的驱逐。周靳晏,强权压人的事情,做多了有损阴德。”>
最后一句话,多少带着点毒辣和私人恩怨。>
戚岁宁几分诧然的抬眸,看着祁聿礼那张温淡雅致的脸。他连说这种毒辣的话,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就好像刚刚只是发自肺腑的好言相劝。>
“好,我强权压人!但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是警察局门口,祁聿礼,戚岁宁疯就算了,你也陪着她疯?”周靳晏气极反笑。>
只是下一刻,他看着戚岁宁被祁聿礼揽入怀中,指骨下意识绻紧,骨节泛白,笑容也彻底消失了。>
人非草木,又怎么能做到丝毫不触动?>
这也是他曾经日日夜夜惦记过的女孩子,她自私、冷漠、手段用尽、并不良善、甚至对自己,没有半分真心。>
可是他爱她。>
爱这种东西,一旦给出去了,就很难收回来。>
于是哪怕知道这种种的真相,哪怕在如今这种彻底对立的局面中,周靳晏还是先败下了阵。>
她戚岁宁什么都不用做,她只用这么走向祁聿礼,他就会毫无办法。>
于是短暂的僵持,周靳晏凤眼霜色冰冷,面无表情的掠过戚岁宁的脸,举步离开。>
心高气傲的周大少爷就算是输,也不会继续做先低头的人。>
他走出去很远,隐隐约约间,风声弥漫中,听见祁聿礼用温吞柔和的声音问戚岁宁:“唐瑛欺负你了?有没有受伤?”>
戚岁宁说没有,是那种脆生生的,带着点不自知的撒娇的味道。>
她说:“没有啊,谁能欺负我呢?”>
谁能欺负我呢?多么骄傲的一句话。>
骄傲到不像是他认识的戚岁宁。>
周靳晏无端的想起那年的冬天,他路过戚家时,看见在戚家门口外走来走去的戚岁宁。>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鹅毛倾覆,绒绒如絮。他刚从会议中抽身,还来不及喘匀一口气。会议上周观鹤气势压人,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他儿子而有一星半点的放水。>
车子停在戚家门口,周靳晏沉默不语的看着窗外萧索的雪景。>
和戚家的合作是自己手头最重要的项目,当时的自己势单力薄,能够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周观鹤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他这个儿子在泥地里面滚几圈,知道一下什么叫商场如战场。>
那么底下的人,自然也就不会有半点的手下留情,谁不想看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吃瘪?>
日子并不好过,恣情傲物的世家少爷碰尽软钉子,维持着表情的冷淡骄傲,实则心力交瘁。>
戚岁宁显然是比他更心力交瘁的那位。>
十八岁的少女赤着脚站在雪地里,眼眶是冻红的,嘴唇是苍白的。>
她站在车子的远光灯前,单薄的身形被映照出更萧索的剪影。她的瞳色很黑,像是迷路的小动物,特有的仓皇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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