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来动手啊?”
赵肃睿高坐马上环顾四方。
刚刚还用愤恨口气骂着邵志青的一干人等仿佛被人扑了一头一脸的冰凌子,青着脸噤着嗓子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跪在地上的邵志青惨淡一笑:“自我上次伤了图南姑娘险些坏了沈娘子的事,我便是该死之人了,是沈娘子仁厚才饶了我性命又赏了我一碗饭吃,可我又不知好歹,辜负了沈娘子与各位的信任之情,着实让我羞外悔中。这些日子与各位同锅同灶甚是得意,下辈子再遇着,咱们再同锅里头吃饭!”
私下里仍是毫无人声。
赵肃睿冷笑一声:“怎么?你们连处置他的心气儿都没了?”
今日因为坚持操练大出了风头的童九手里捧着一碗肉刚要举起来,被他哥童五老猫叼崽子似地摁了回去。
赵肃睿看向培风,却见做男子打扮的英挺少女以长枪拄地跪在了地上。
他挑了下眉头,正要发作,却听见有人说:“姑娘,还是我来吧。”
将分肉的木勺放在大锅边上,手上拿着抹布擦干净手,穿着一身短袄的图南解去了身上的围裙,穿过人群走到了邵志青的身侧。
柳甜杏提着一个铜壶站在门口探着头看,脸上笑嘻嘻的。
捏着两块儿点心,柳甜杏笑着说:“我吃两块儿点心就够啦,少夫人你赏了我们那么多肉,安姐姐和夏荷说定了晚上要烙几个面饼夹肉吃,我得多留些肚子一道儿吃。”
“你就让我喝白水?”
“我来伺候少夫人,嘿嘿嘿,少夫人你别生气了……气多了吃饭都没胃口了。”
将手撑在脸颊上,一转眼就能看见窗外跪着的阿池,赵肃睿直接抬手将撑着窗子的叉杆给拍掉了。
沈三废是废物沈三废的堂弟是废物沈三废的丫鬟也是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图南纹丝不动:“姑娘,奴婢只是做了奴婢想做的,说了奴婢想说的,至于结果如何,任由姑娘处置。”
热烫烫的粥在地上冒着热气。
门外,阿池低着头跪着,不敢吭声。
“烤鸭?”
赵肃睿抬手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把短刀:
“大哥,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好好露露脸,好让沈娘子能用我么?”
看着图南,赵肃睿心中的怒火稍减:“图南,几个丫鬟里你一贯是最聪明的。”
等他将石头搬完了,天也已经黑透了,四处都亮起了灯。
这种感觉很熟悉,因为过去几年间赵肃睿经常会有。
长相平平的丫鬟低眉顺眼,躬着身子说:“姑娘放心。”
眼见有人搬来了条凳把邵志青架上去,童九小声问自己兄长:
可此刻,她让当了数年皇帝的赵肃睿陡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姑娘,晚饭已经好了。”
赵肃睿仰头坐在椅子上,静坐了片刻,又从椅子上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赵肃睿将水壶“嘭”的一声放回到了桌上,瞪眼看着穿着水红色小袄的小姑娘:
“你来干什么?”
“哦。”柳甜杏踮起脚把花露瓶子放了回去,“那这个茉莉花……”
在德兴楼买的烤鸭昭德帝科没那么容易忘了。
赵肃睿自顾自地说:“那时候当然不会!因为阿池她不会将谢家里的人当了主子,她知道那些人在算计什么在要什么,她得替她家姑娘好好守着!偏生来了这个庄子上她看见一个姓沈的男丁就什么都不懂了。你觉得我罚她还罚错了吗?”
图南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奴婢甘愿受姑娘责罚。”
图南依然低着头,她的声音很稳,在绿豆和麦香里一并蒸腾着不属于冬日的热:
“奴婢知道,奴婢姑娘灵慧绝顶,有无数法子能让邵志青生不出这等心思……可是姑娘您从未做过。
庄子正院的屋里,赵肃睿狠狠地把脱下来的银鼠大氅掼在了地上。
赵肃睿翻了个白眼儿:“那是花露,不是喝的。”
赵肃睿也不换衣裳,一屁股坐在文椅上看着柳甜杏给自己的水壶里倒水,这小姑娘到底也是伺候人的出身,虽然脑子笨,端茶倒水的活儿也是利落的。
“你以为我没了你这个丫鬟就处置不了邵志青了?”
“邵志青今日之错,是您等来的。您等来了邵志青的错处,才能有机会以人血来警告众人,您虽然身为女子也决计不可轻视。
只要还有人如邵志青这般行事,就算没有沈衍这小废物也会有张衍赵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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