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香气
光禄寺给皇帝送来的膳食到底有多难吃呢?
看着十六道菜八道点心组成的“早膳”,学贯古今的沈时晴竟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辞来形容。
有羊肉炒、裹了面浆煎出来的鹅肉、黄菜炒的猪肉、煎了鲜鱼浇了酱汁……还有几道少不了的野菜配着豆汤、泡茶等等,花样繁多摆盘精美,乍一看五光十色,吃到嘴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吃了一筷子鹅肉,再吃一筷子羊肉,沈时晴几乎分辨不出两道菜的差别,统一都是大油大酱,为了定型,特意调制的糊僵包裹着每一道需要煎炸的肉菜。
如果是刚出锅的时候,这样菜也许还能吃出一点酱汁包裹的香脆,可是当它们被人从位于东安门的光禄寺大厨房一路用车送到了朝华苑,全程用装了热水的食盒温着,到了御前的时候连热气都散了三成,又能尝出什么口感呢?入口只剩了被酱汁泡糊烂了的口感,让人甚至无心去品味其中的味道。
刚当了皇帝的时候沈时晴要在意的东西太多,口腹之欲被她压到了后面,现在几天过去,她看着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御膳”,已经忍无可忍了。
她自觉自己也不是什么精于厨艺之人,只是喜欢把从书上看来的东西给做出来,好在味道总还不错。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宁安伯府的日子虽然清寡,但是用度上也因为用心而精细。
谁又能想到,一个堂堂一国之君吃的饭竟然连她这个守活寡的都不如?
吃了一碗还算烫口的松仁栗子粥,两个素菜小包子,又捡了还算鲜嫩的拌野菜吃了几口,沈时晴放下筷子,不肯再吃了。
她有心说以后不必做这么多只能看不好吃的荤菜,可是却又知道光禄寺安排给皇帝的菜色和大臣们是一样的,要是她冒然减了用度,那些当值的大臣们能吃的东西就更少了。
沈时晴也不为难他:“把谢文源关上一段日子让他长长记性,要真是查出来他没有作奸犯科,我自然会放了他。”
三猫退了出去,沈时晴又看了半个时辰的奏折,就听一鸡来报说李从渊来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陛下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奏折站了起来,“只昏聩无能这一条,也足够朕褫夺他的爵位了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时晴面上带笑,仿佛诚恳至极。
“皇、皇爷……”三猫往前蹭了几步,“奴婢愚笨……胡椒花椒奴婢还知道,那地椒,奴婢未曾听过呀。”
等沈时晴当了这个皇帝,她不愿把时间花在懒觉上,用过早饭,她在昏暗的晨光中练习了一下骑马,等秋风将脑子吹得清醒了就开始批阅奏折。
“那,那,奴婢把这羊给皇爷煮了?”
脸上的笑更深了些。
到了昭德帝的时候,他最先取消的是学士们给自己上的早课,后来连早朝也是十几二十日才上一次。
被求情的人就是如今被关押在牢中的宁安伯谢文源。
当年她的父亲是不是也这样站在先皇面前,为谢文源的爵位求来了一线生机?
肃立一旁的李从渊突然听见一阵轻笑声:“李尚书,若是朕没记错的话,当年先帝在时,谢文源也是险些丢了爵位,是协办大学士、翰林院侍讲沈韶向先帝进言,替他保下了爵位,那时沈学士应该也说了些相似之言吧?可这十几年间,谢文源还是一件好事都没做,尽做了些阿谀奉承狗苟蝇营之事,再过十几年,是不是又要有个大学士来朕的面前替他求情?”
什么和什么和面?
什么椒什么椒和什么椒?
煮了?沈时晴打量了下三猫这一副仿佛要去跟一只死羊搏命的样子,又垂下眼睛继续看奏折。
“是。”
李从渊一时间无话可说。
皇爷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能吃个烤羊就开怀,三猫不禁有些抓耳挠腮,他从前也想过要不要学点儿厨艺,可皇爷说光禄寺的饭难吃就是因为讲究过了头,倒不如他这样原汁原味儿的新鲜。
沈时晴对比一番就明白,自己要是想知道从前的皇帝如何行事,就要听杨斋的,想要在处理朝政时引经据典驳倒群臣就可以听听刘康永的,想要好好做事,就得听李从渊的。
“皇爷,奴婢这边有一只小肥羊,已经放血去毛烫好了,这就架上架子给您烤上!”
“是!”
皇爷早膳用的不好,见皇爷在殿里埋头批奏折,几个大太监互相使了个颜色,三猫悄悄走出了院子,过了约有一个时辰,他乐颠颠地回来了。
一、一根柴怎么做汤?
耳房里却没有什么外面来的大厨,只有在发呆的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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