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荷带着一群婆子给收拾了。”
三言两语交代出来的,却是一场恶战。
看着院子里被反复冲洗过的霜痕,赵肃睿轻声问:“可有抓着活口?”
“没有,图南说那些人都机警得很,一见事有不成就都撤了,不太像是一般的强盗。”
赵肃睿蹲下身子,摸了摸廊柱上的一道刀痕,又问:“兵马司的人来了吗?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翻墙进来的是胡家花钱找来的匪人,早就跑了,只剩了胡家的人。”
“哼。”赵肃睿冷冷一笑,“只怕胡家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找了旁人,还是自家被旁人找上了门。”
知道姑娘回来了,图南从灶房里匆匆走了出来:
“姑娘,热水已经备好了,您先沐浴,还给您炖了肘子。”
看她四肢俱在,赵肃睿点了点头,就听跟在身后的童五大声说:
“图南姑娘,沈娘子说了不想吃肘子。”
图南有些意外,又问:“那姑娘您想吃些什么?”
她从灶间出来,身上还带着炖肘子的香气,赵肃睿用藏在斗篷下的手捂了捂这些天里饱经磨难的肚子。
“罢了,也不必麻烦了,既然做了就吃吧。”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
两个丫鬟跟着他一路到了正房,一进到屋里赵肃睿随手解了身上的斗篷递给阿池,又看向图南:
“咱们的人伤亡如何?”
图南低着头,轻声说:“在宅子外面安排了七八个守夜的汉子,三死两伤,折了五个,有一个是专门守着给兵马司报信的,被人捅了两刀扔进了护城河,第二日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冻死了,夏荷屋里的丫鬟受了伤,好歹抢回了一条命,一个叫三两的小丫鬟被砍伤了左臂。守马棚姓吴的婆子也死了,死前说她在那人的手上撕下了一块肉。去了的人已经把尸身都运回了庄子上,是邵师傅进城来运走的。”
赵肃睿脱衣服的手顿了顿。
“那些杀进来的人说话可有口音?”
图南摇头:“上下问过了,都没听见那些人出声。”
果然是有备而来。
至于为的是谁……
“施新梅这些日子可还好?”
“姑娘放心,施娘子一直跟我同住,这些天都安然无恙。”
赵肃睿点点头,继续扒拉自己身上的短袄,嘴上说:
“死伤抚恤循旧例。”
“姑娘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
走到屏风后面把从牢里穿出来的衣裳都脱了,扔给阿池,赵肃睿泡进了有柚子香气的池子里,仰着头,他又让图南来给自己洗头。
“图南,你觉得像邵志青那般的锦衣卫,能不能不声不响杀了咱们这么多人?”
图南用同样带着香气的水冲洗“自家姑娘”的头发,闻言,她想了想,说:
“邵师傅自然是可以的,可如果是像邵师傅那般的精锐,姑娘,邵师傅虽说只是锦衣卫的小旗,一身功夫却是实在的,远胜寻常。”
“是呀。”
赵肃睿闭着眼睛,仿佛只是在说笑:
“既然不肯开腔说话,那多半就是带了口音的外地人,十几个外头来的精锐就能差点攻破我这小宅子,要是有几百个……怕不是要打进皇城造反?”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下浴桶的边缘。
“图南。”
“姑娘。”
“我给你一个差事。”
蘸着皂荚水的篦子从长发上一点点梳过去,图南屏息静气,就见自家姑娘突然笑了:
“那胡家毁了我的葡萄,你带咱们宅子上的丫头们去,带着咱家的损耗单子,一家接一家要钱,凡是堵过咱们家门的,烧过咱们家院子的,不光得要钱,还得把他们家里的花花草草葡萄石榴都给我刨了,再把他们的门都给我砸了,。”
图南顿了顿,片刻后,她应了一声:
“是,姑娘。”
又吩咐了一个砸家破门的差事,赵肃睿舒服了,心里舒服了,晚上他连吃了两个肘子。
大概是知道他在牢里很是吃了几天的苦,图南这肘子炖得酥烂香软,红油赤酱惹得唇粘齿沾。
同样是回家,有人回了家里立刻就有肘子,有人回了家里,只有锅里摆的两碟素菜三个馒头。
一碗是白菜炖豆腐素素白白,汤水清澈见底。
一碗是酱菜干用素油炒了再蒸。
从灶房里端了饭出来,楚济源端着菜回到清清冷冷的正房,已经坐下,却又站了起来。
走到院子里,从被雪覆盖的柴堆下面抽了几根出来,他拿起斧头将柴劈了,放在炭盆里引上火,却没有把炭盆端回正房。
“咚咚咚。”
听见房门被敲响,看了一整日书之后正在听女儿背诗的楚元锦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就看见自己的父亲用两根火钩子提着一个在烧着的火盆。
“下了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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