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视线渐渐合上,凤宁浅勾的唇角上,挂着一抹期待的微笑,淡淡的,却婉如夜间窗外忽然散落的月光白花。
天边涌现一抹鱼肚白之时,凤宁便从疲累中醒了过来,顿感体内的血脉都似悬浮一般轻盈。
今日如往昔一般,凰灏君来凤仪殿坐着,也不言语什么,不过他爱做什么是他的事情,与自己无干。
“你昨晚休息熄灯了?”凰灏君打破殿中的寂静,虽是随意的问着,内心却仍抑制不住疑惑,在凤仪殿中呆住也非一日两日,而她,却只有昨夜熄灯安寝。
凤宁随意的靠的软榻上,盯着手中的书册,不曾抬眸,淡淡的言道:“殿下不觉得自己过问得太多了么?熄灯睡觉此等小事,凤宁应不必向您汇报罢。”
许是他多疑,因为太过上心,点点滴滴,都会让他在意揣测。
傍晚的时候,鬼阎罗命人前来传递消息,何书文已经醒了,身子亦无大碍,只要翠娘将擎魂筝与长生珠交于他,他便会放何书文一条生路,合上纸笺,于他的威胁,凤宁只是抿嘴一笑。
遥望天边那轮躲进云层中的夕阳,在迫不急待的心绪中熬了一日,夜——终于要来了。
侍候晚膳的侍婢不禁又拧起了眉,今夜的凤仪殿中之人用的吃食又恢复如初,用得极少,怕是王爷知道,又会不快了罢。
沐浴更衣,挥手示意退下侍婢,一切惋如昨日,移步至桌台边,略微俯身吹息了惟一的烛火,放下账帘,只身隔绝在内。
明日定是走不得,今日十四,冲破气关后,体内的热量已开始叫嚣,得赶紧找得一僻静处安心打座,压制住不适的难过,“你快进城寻得一处客栈。”
若非夜倾风未失信于她,那陛下怎会令宇硕沦落战败,凰灏君说陛下在云阳涧失踪了,而据她打探到的消息,暝灵城却依旧在姚力的掌控之中,脑海里浮现两个问题,陛下在云阳涧失踪后去了那里?暝灵城的大局既还控制在姚力手中,那他为何迟迟不攻入帝宫?
“天和城啊,是典夜边境的一座城池,此处离小姐要去的云阳涧只有五十里路,您今夜可在这里好好歇息,若是着急的话,明日快马加鞭,定能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云阳涧。”
夜风清凉,拂遍了苍泽帝宫的每一处角落,绫绫散散争开绽放的花朵,释放的幽香在鼻前阵阵掠过,余下缕缕芳华可见。
连日来的赶路让她有些劳累,自己在苍泽失踪的消息虽未传入市井小民之耳,但从街道上戒备从严的士兵眼中,不难看出他们在寻找着什么,各个关卡都卡得十分严谨,凰灏君还真是不死心,若用这种方式能找到自己,自己又怎会出现在此。
夜静奇异,苍泽上空的那轮即将盈满的圆月,正散着清凉皎洁的光芒,密麻的星星犹如畅游在银河之中的流水,闪溢着粼粼波光。
中年男子响了响鞭子,刺耳的响声在空气迅速逝去,仍然惊飞了路旁停在树枝上的几只青鸟,“刚打完仗的地方自然危险重重,听说宇硕收尸都收了三四天才收完呢。”
摇了摇头,此时的想法都不过是自己的猜测而已,不具备任何意义,可陛下未回暝灵城,又会去到何处?浅浅的一声叹息,云阳涧么?该去看看,期盼着见到那人的身影。
然而正在此时,凤仪殿中,却注入的另一条妖冶的身影,除了守卫在殿下的侍卫外,感受不到殿中有任何气息,撩开帐帘,他时刻期盼的身影并未映入眼帘,见到的,不过是一张空荡的床榻而已。
夜半时分,平心静气的凤宁,清晰的感觉到周围潜藏弱小的呼吸,隐匿在凤仪殿中的暗仕不下十人,不说现下,先前自己纤薄无力,根本无能逃出这重重宫围,何需数人看守,不余空隙,转念一忖,或许顾忌那人之能,此举亦不过是以防万一。
伫立在苍泽帝宫屋顶一处,身上笼罩着薄冷的月光,随风飘飞的衣袂,荡落了所有的繁华,丽颜上不携任何情绪,毫无留恋的转身,随即玉足轻踏,翩然的身姿淹没在迷朦不清的寅夜之下。
如果有一日,他因为自己乱了分寸,撇下一身骄傲,她满心欢喜,那是在乎的证明,可却不是她愿见到的,她爱他,那人的嚣张与狂妄便与温柔相携,点点滴滴的心意,怎能用这场战败的仗来结尾,“那现在的云阳涧还有苍泽或是宇硕的军队吗?”
以凤宁现在的本事,用了七日才离开苍泽,想到几年前林天刚在宇硕说苍泽福员辽阔,此番看来,还真是不假。
“呵呵——。”中年男子憨厚的笑起来,紧紧的捏着缰绳,言道:“先前那些也是道听途说,我一个小老百姓怎么会晓得那么多事情。”
约莫瞬时之间,指尖的冰粒放大几倍,形同耀眼的珍珠一般,隐藏在暗中之人暗道不好,有人正欲离去报告,却不料身形未转之际,见殿中的女子优美的纤指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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