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京城,刑部天牢。
倚靠着牢房冰冷的墙,萧逐凤听着周家费尽心思从狱卒那里打听到的案情,整个人如坠冰窟,两个冰冷的大字渐渐浮现于萧逐凤的脑海:铁案!
周元享啊周元享,你平素里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也便罢了,怎么敢去招惹皇室宗亲?
这个案子并不复杂。
昨夜周元享去教坊司找花魁沉月喝花酒,两人上了教坊司的花船。
按照惯例,花船从教坊司发船时,船上只有花魁沉月和恩客周元享两人,花船会沿着河漂流一段时间,最后进入大湖星河湾,在星河弯漂流一夜,无人能够打扰。
花船沿着河走了一炷香时辰,在入湖的当口,皇室宗亲赵瑞带人将沉月的花船拦下,拉到岸边,赵瑞独自强行上了花船。
赵瑞与周元享两人在花船上争执起来,沉月劝不住二人,便上岸去寻求教坊司的帮助。
这时拴在船身上的绳索不知怎么断了,混乱中花船载着赵瑞和周元享二人向湖心飘去。
等到赵瑞的众多护卫反应过来,花船已经飘出甚远。
众人很快寻到了另一只船,赵瑞的护卫和教坊司众人乘船向此时已经飘到湖心的花船靠拢。
众人登上花船之时,只见到赵瑞胸口上插了一把刀子,已经死了。
花船在众目睽睽之下飘向湖心,过程中无人进出,除了赵瑞,花船上只有一个周元享。
无伦从作案时间还是作案条件来说,凶手只能是周元享。
现场所有人都是人证,插在赵瑞胸口的刀子,就是物证。
案情简单,逻辑清晰,铁证如山。
自己本来立了大功,眼见着就能扬眉吐气,此时被这周元享连累下了大狱,可以说是飞来横祸。
戕害皇室宗亲这种重罪,一旦坐实,就等着刑部走个流程,不日便会被问斩。
萧逐凤叹了口气,挣扎着站起身来,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四周的牢房都是老熟人:隔壁是罪魁祸首、周家二郎周元享,对面是周家老爷周汉川,对面的隔壁是周家大郎周元风。
这牢房安排得颇有些意思。
萧逐凤盯着隔壁的周元享,只见他趴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屁股,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一副失魂落魄的凄惨模样,显然是已经受过刑了。
“呸,狗东西!”萧逐凤低声骂了一句,叹了口气,开始思索对策。
找武棣帮忙?
静下心来仔细思考整件事情,萧逐凤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和周元风刚进家门,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仿佛是设计好的一般。
可这件事情跟武棣毫无瓜葛,说破大天也牵连不到武棣,若是为了陷害自己和周元风而杀害一个皇室宗亲,这代价,也太大了些。
思来想去,没有结果,萧逐凤不再纠结,姑且也不再想着借助武棣的力量。
此时想要活命,只有一个办法……
替周元享脱罪。
望着趴在地上的周元享,萧逐凤突然心中一动,意识到这事情好像还有些蹊跷。
周元享虽然是个纨绔,却不是傻子,这厮从小在京城长大,比周家更有权势的人家比比皆是,周元享吃了几次亏之后,从来不再主动招惹朝中衮衮诸公,更没胆子叫板皇亲国戚。
如今怎么敢戕害皇室宗亲?
萧逐凤瞳孔一缩,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期待着这案子或有隐情,颤声问道:“周元享,你当真杀了皇室宗亲?”
如果人不是周元享杀的,那便还有转圜之机,若人真是他杀的,可以说是万事皆休。
萧逐凤紧张地盯着周元享。
周元享抬头看了萧逐凤一眼。
昨夜经历人生剧变和刑部狂风骤雨般的“洗礼”,此时的周元享,目光中全无素日里的盛气凌人,可面对着萧逐凤,终究还是带着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居高临下:“不是!”
虽然不知道周元享是否在撒谎,萧逐凤还是略略松了一口气:“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赵瑞到底是怎么死的?”
惊吓与受刑仿佛抽空了周元享所有的精气神,此时的周元享,逃避般地不敢再去回忆昨夜噩梦般的经历。
面对自己闯出的滔天大祸,周元享并没有能力与魄力去解决和担当。
此时区区一个下人萧逐凤竟然也敢质问自己,一股无处发泄的无名邪火终于在胸中烧了起来。
他挣扎着爬起身来,指着萧逐凤的鼻子骂道:
“我凭什么说给你听?
你想破案?
萧逐凤,就凭你?
你配吗?
滚!”
“周元享,你给我闭嘴!”还没等萧逐凤回骂,对面的牢房已经传来一声怒斥。
说话的是周元风。
虽然周元享坚称自己没有杀人,可此案案情清晰明了,人证物证俱在,称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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