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天信的讲述,大儒捻着胡须沉思良久,然后回到桌案旁磨墨。
大儒手上的动作很轻微,可是不知为什么,大儒的神情就像推动磨盘,无形的厚重感油然而生。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的落在大儒手上,落在手中的砚台上,落在砚台中那雾蒙蒙的墨汁中。
轻微的摩擦声中,所有人都感觉身心得到洗涤,生活中的烦恼全都抽丝剥茧的排出体外,四肢百骸中一阵轻松、空灵。
见微知著,众人终于明白大儒为什么是大儒,为什么能被尊为儒林泰斗。
构思完毕,大儒提笔落纸,一道墨痕烙了下去,随即便见一条黑龙在雪白的纸上蜿蜒盘旋,翱翔穿梭。
众人的心神全都随着墨龙一起遨游,转瞬之间便从纸张的一头游到另一头,墨龙停止,众人意犹未尽的回过神来。
这时候,众人惊讶的发现,纸上已经写满了文字,每一个字都和自己平日里书写的不同,却又大致能看得懂,而且连贯起来的时候,非但没有障碍,反而酣畅淋漓,一气呵成。
众人豁然发现,大儒这篇文章无论是写的时候还是读的时候,都给人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纸上的文字就像活了过来,深深烙印在心里,脑海中。
这一刻,在场的读书人们全都喜极而泣。
圣贤之道!
这才是真正的圣贤之道!
千百年来读书人孜孜不倦追求的至高境界。
只是看大儒写字都有这么多的感悟,如果能拜在大儒门下,日日聆听教诲,又该是何等的幸事?
就在人们怔怔出神的时候,萧战走到桌案旁,啧啧称赞着说:“不错,存字之梗概,损隶之规矩,纵任奔逸,这才是真正的草书。”
大儒听后笑着放下笔,谦虚一句,“献丑了!不知叶家主意下如何?”。
祭文中没有为叶殿清辩白,而是用客观的笔触将其种种恶行记述下来。
不过大儒又笔锋一转,赞扬起了叶天信出淤泥而不染,通过正当经营积攒家业,之后又开办南北杂货,开办学堂,开办船行,出售赖鱼汤,开创粮票等等……
一系列举措,为宁江百姓带来切实的好处、利益,尤其是对宁江的下层贫苦百姓,叶家仿佛救苦救难的菩萨。
以大儒的功底,这篇祭文无论术法造诣还是文学内涵都无可挑剔。
叶天信激动得泪流满面,当场叫人把祭文装裱起来,另外再把毛笔、砚台、镇纸等物全都收藏起来。
这些都是大儒用过的东西,可以当做传家宝留给子孙后人的。
以后家里的子孙开蒙时拿出来拜一拜,肯定能沾点文气,以后读书用功如有神助。
当叶天信安排完之后才发现,大儒已经离开了,宾客们也都追随着大儒的脚步离去,灵堂前只剩下叶氏宗族的人们。
老村长咽了一口唾沫,搓着手看向叶天信,“殿清家老三……”
叶天信一甩手,袖子在空中发出猎猎的震响,这声音就像是一计鞭子,狠狠抽在老村长脸上。
“村长,你要是愿意帮持叶家,我会为你们提供一个活计谋生,如果有人愿意做点小买卖,我也可以给你们本钱,有谁家孩子想要读书,我也能把他们安排到学堂中。”
说这些话的时候,叶天信脸色严肃,语声冰冷,一本正经的模样与之前的和善有天壤之别。
老村长立刻喊道:“殿清家老三,你说的什么胡话啊?老少爷们来城里给你帮忙,是图你吃还是图你穿还是图你钱啊?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把叶家的爷们都看扁了!”
如果是之前,老村长一说这些,叶天信瞬间就软了,可是今天不同,叶天信始终沉着脸,微微眯着眼。
可是在叶氏宗族的人看来,叶天信的目光就像刀子,狠狠剜在自己脸上、心上。
老村长气鼓鼓的瞪着眼,向身边的人们说道:“大家说说,都说说,看他是不是把咱们看扁了!”
以往这个时候,叶氏宗族的人肯定都会无脑的站在老村长这边。
可是这次,罕见的冷场了。
所有人都嘴巴紧闭,被老村长狠狠逼视的时候还低下头,无论怎么问,始终一言不发。
老村长怒了!
愤怒的同时心中还有一丝丝惶恐。
自己的权威不在了,底下这些人不听自己的话了。
“混账东西,老头子带你们进城,带你们开眼界,见世面,一个个瞧见了花花世界就把老头子忘了?把祖宗忘了?混账,气死老头子了!”
这时候,叶天信哼了一声。
“村长!想过上好日子并不可耻,老家的人想要留在城里,我叶天信肯定全力支持,出钱出力为他们找一个安身立命的活计。可如果谁想打歪主意,动歪脑筋,我叶天信也不是吃素的!”
说这话的时候,叶天信一脸的正气,老好人的皮相中隐隐间透露出一丝肃杀。
回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大事小事,叶天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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