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轻微的门响,一位胖胖敦敦、身着传统长袍的俄罗斯妇女走了进来,在她的手上,还托了一个木质的托盘。
“玛托娃,东西拿来了?”看到妇人进来,库尔布斯基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将那个托盘接过来的同时,对范海冬说道,“海冬兄弟,这是我女人,你叫她玛托娃就好了。”
听说这妇人是库尔布斯基的夫人,范海冬慌忙从木墩上站起来,鞠了一个躬,并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喊了一声“嫂子”。
玛托娃腼腆的回了一个礼,转身又开门出去了,看起来是很贤惠的一个女人。
“来,海冬兄弟,知道你饿了,先随便吃点东西吧,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你,真是过意不去。”库尔布斯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木炭炉的旁边。
范海冬看了看,托盘上的食物的确很简单,一大块微微泛黑的面包、一小块奶酪、两个烤土豆和两个长条形的铁皮酒壶。食物虽然远远算不上丰盛,但是对于饥饿的范海冬来说,有口吃的就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他也顾不上过多的客套,伸手就将面包抓在手里,往嘴中塞去。面包很干很硬,吃起来就好像是一块猪皮里面包裹着一堆的锯末,没滋没味的,难以下咽。但是对此刻的范海冬来说,那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了,他三口并作两口,每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面包啃掉了大半个。因为吃的速度太快了,一些面包屑呛进了他的鼻孔里,引起他一阵儿剧烈的咳嗽。
“慢点吃海冬兄弟,别噎着。”从一开始就看着他吃的库尔布斯基,看见他咳嗽起来,在他后背上敲打着说道,同时还顺手将一个酒壶塞到了他的手里。
范海冬也不推辞,伸手接过酒壶,二话不说就嘴对嘴的仰头灌了下去。入口辛辣,不用说,酒壶里面是高纯度的正宗俄罗斯“伏特加”,好在范海冬本身是个酒漏,平时在行里就有“千杯不醉”的美名,这些“伏特加”虽然酒精度很高,但是还不放在他眼里。好不容易借着刚猛地“伏特加”将堵在嗓子眼处的面包屑冲下去,范海冬一边伸手抚摸着胸前,一边满足的叹了口气说道:“舒服!”
“好样的!果然是条汉子!”看着范海冬毫不犹豫的将近乎一壶“伏特加”喝下去,脸上连个神色都不变,库尔布斯基伸出大拇哥,由衷地赞了一声。
在俄罗斯人,尤其是俄罗斯男人观念中,“伏特加”就是他们的“第一妻子”,日常的生活中绝对少不了它,虽然在俄罗斯的风俗中,没有劝酒那一说,就算是在酒席上,大家也是各喝各的,完全看个人的酒量喝酒,但是,在他们心目中,还是自觉不自觉地,将一个男人的酒量与他的豪爽程度挂上了钩。在他们心目中,能喝酒的男人,才算是真正的男人,是性情豪爽的男人,是值得深交的男人。所以,当范海冬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将差不多一壶的“伏特加”一口气喝下的时候,库尔布斯基就直觉的将他列入了可以深交的好朋友一类。
范海冬自然知道库尔布斯基所指的是什么,他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抓起另外一壶酒,再次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然后将酒壶一放,抬起胳膊,用衣袖在沾满了酒渍的嘴巴上一抹,大声说道:“库尔布老哥,你也来一口!”
“好!”库尔布斯基爽快地答应一声,伸手抓起范海冬刚刚用过的酒壶,大大的喝了一口。
“库尔布老哥,我问你件事,”等到把桌上最后一个土豆也咽进肚子,范海冬犹豫了一下说道。
“兄弟叫我老哥就可以了,”库尔布斯基又往木炭炉中加了两块炭说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有问题就尽管问。”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从这个营地到最近的一个城镇有多远?”范海冬问道。
“最近的城镇?”库尔布斯基想了想说道,“那就要数奥维金了,我们的木材都是先走到那里,然后再走水路,沿鄂毕河运送到巴尔瑙尔的。”
“怎么?兄弟你这就要走吗?”库尔布斯基说完,又继续问道。
“是呀,老哥你也知道,像我这种越境逃犯,停留在这里是很危险的,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这个地方。”范海冬说道。
“那恐怕很困难。”库尔布斯基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兄弟你偷渡过来,一没有签证,二没有我们国家的合法身份,你是根本不可能上得了车船的,如果是前几年还好说,但是现在到处都差得很紧。”
“那怎么办?!”范海冬不无担忧的说道,他可不想刚跑到俄罗斯来,就被人家以非法移民的身份遣送回去。
“办法也不是没有……”库尔布斯基想了想说道。
“什么办法?!”范海冬有些急不可耐的抢着问道。
“那就是向‘蛇头’们购买一个‘合法’的身份证明。”库尔布斯基有些犹豫的说道。
“‘蛇头’?”范海冬一愣,继而说道,“他们那里能弄到合法的身份吗?”在范海冬的心目中,“蛇头”就是一些帮助偷渡客偷渡出境的非法分子,他们那里能够弄到的身份,恐怕都是一些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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