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酉正,一辆枣红的轻快马车奔跑于宁静的长街。正值宵禁的时辰,巡防的士兵看见马车外的标志直接无视而过。>
“啧啧,”元昭坦荡无畏地掀开窗边的车帘往外瞄,一脸的羡慕,“看来王子这些年在武楚不仅过得十分安逸,还颇有声望,让我辈望尘莫及啊!”>
哎,外国人果然比本国人尊贵。>
瞧,她这土著贵族出个门还得换衣描脸。而人家二驾齐驱,出门墨池香润,吟船系雨;回府有锦衣玉食,安枕无忧虑,岂是一句风.流快.活可以概括的?>
两匹马还跑得稳当快捷,车身无彩漆,但有雕镂花纹。车里锦缎铺就,茶点果香齐全,暖……烘烘的。>
“就是有点热。”>
害她不能不一直掀起帘子,透点风进来。一身水绿锦袍的贵公子端坐车中,淡漠地睨她一眼,语气凉凉:>
“体弱之人禁不起风,若非少阳君不请自来,车里的温凉倒是适中。”>
他这造的什么孽啊?>
昨日和六皇子等权贵子弟相约佳人今晚画舫之游,品茗吟唱,赏一道轻雷落万丝之美妙景象。>
至于宵禁,禁的是平民和外商,与他何干?>
谁知刚想出门就遇到这枚小煞星,啧,早知如此,他宁可被禁。>
真是千防万防,想他在武楚谨小慎微地活了这么多年,招谁惹谁了?不知哪里入了她的法眼,竟敢挟持他堂堂的一国王子冒险进宫面圣!简直胆大包天!>
面对这位态度不明显,但怨念十分强烈的桑兰王子,元昭不好意思放开爪子。>
把车帘勾起,尽量用身子挡在窗边,愧疚万分:>
“本君也是情非得已,王子请见谅。不过您放心,您是我挟持的,一切罪责在我,与王子无关。”>
体弱之人还有精力去游湖,可见还不够弱。>
“你是我带进去的,岂能无关?”兰木奇依旧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的车门,“老国公夫人西逝那年,我好歹助过你一回,不求报答,至少你莫恩将仇报。”>
要不是他妙手回春,她这白眼狼能见其母最后一面?忘恩负义,该受世人唾弃!>
“是是是,王子的大恩大德,本君断不敢忘!”元昭谦卑道,“大恩不言谢,将来有机会结草衔环,定当重报。”>
以死相报是不可能的,有机会再说。>
唉,兰木奇生无可恋地凝视前方,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她嘴上说得好听,大恩不言谢,便以杀身之祸相报。两人能否活过今晚尚未可知,哪敢谈什么将来?>
见他心情沉重,元昭也无心说风凉话。>
就在今早,她和青鹤换了装,直接避开那位女拳柜离开了天香楼。>
她的脸被涂得如男子一般黝黑,魅力大减,和寻常男子相差不远。顶多气质风度略好,高大挺拔些,和女子打扮的青鹤成了一对夫妇。>
先到夏五郎所说的布衣坊找了管事,被安排在一栋农家院子小憩。>
管事前脚离开,两人重新换上农家衣裳一前一后地走了。兵分两路,青鹤去曲府观察曲汀兰和夏五郎的动向,而她到质子府的外边打探消息。>
得知他仍在府里,便潜了进去。>
……>
“你当真不是刺杀圣驾?”眼看皇宫在望,兰木奇的心里越发不安。>
“我用我爹娘的声誉发誓。”元昭保证道。>
“不如这样,我自个儿进去探明情况再出来告诉你?”兰木奇不信,犹垂死挣扎。>
马车停了,元昭不与他废话,语气温和地握紧他的手臂:>
“下车。”>
兰木奇绝望地闭了闭眼,深呼吸一下,最后,以豁出去的神情瞪她一眼:>
“你先下。”>
哪有主子先下车的道理?既然作了他的随从,就该有随从的样子!不命她曲膝充当马凳已经是给她面子!他如此纯善,怎的就不得好报呢?!>
思忖间,某人已一骨碌下了车,能屈能伸,曲膝充凳:>
“殿下请。”>
见状,他脸都黑了,“滚!”>
白眼狼记仇,后果很严重。今日辱她,他怕以后吃不完兜着走。>
讨好不成的元昭果断起身,弯腰伸手欲扶他下马车。谁知人家堂堂清风霁月佳公子,从不苛待下人。温吞地把药匣子递给她,自个儿施施然来到宫门前。>
“殿下,今天好像不是进宫的日子。”宫门守卫拦住他,面无表情道。>
“还请大人通报一声,兰木奇有要事补充,晚了恐怕有误。”兰木奇淡定道。>
一问一答里,除了表明他常进宫之外,再无别的信息。然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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