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筋动骨一百天。杨彩养了三个月,夏东四日日来报道。她不理他,他倒也自得其乐,或是看书,或是找她聊天。大部分时候,她只听,不发表任何意见,他自言自语也没感到不妥。杨彩第一次知道,曾经寡言的男孩子,话可以这样多,一直念念叼叼,跟和尚念经似地,折腾的她头疼。
实在穷极无聊,他把杨安和许天成买的多到连冰箱都塞不进往的水果削好,切好,摆水果盘。一盘又一盘,一门心思钻了进往。事实证实,只要夏东四愿意,不管他做什么,都异常精彩。看着不管是色彩搭配,还是造型都异常夺人眼球的水果盘,杨彩不单单是惊异,已是诡异的程度。
记得夏东四第一次将劳动成果端到她眼前时,她一副见鬼了样子,眼睛在他的脸和盘子上来来往往。那一刻,她才明确,本来,她一直不曾懂得过他。
于是,慢慢的,她知道了,夏东四执着起来,与她相比,不遑多让。
夏东四是没有像她以前那样,傻乎乎追着他到处跑,闹得人尽皆知。他撒下了天牢地网,待机会成熟,收网!
知道杨安不喜他,他会变了方法哄杨安开心,晓得学校里人人都道杨彩和承诺是一对,他便制作出为情所困,为情所苦,为她苦苦守候的形象。特别是知道承诺不告而别,丢下杨彩独自一个人时,不管是朋友,同学,还是隔壁班的谁谁谁,都会跟她说一句,夏东四啊,真的很不错。长得帅,对你也好。
杨彩多多少少能够领会夏东四当初被她追的满地跑的心情了。不是欢乐不欢乐,激动不激动的问题,是被人逼着往做自己还未做好心里筹备的事,触碰自己没想过碰触的东西,像有人用沾湿了的纸,一层又一层的贴在面上,贴的越多,窒息感越强。
杨彩自认为不是个抗压性强的人,所以,她逃了,慌张失措的买了张机票,往了个她广告上无意间看到的某个不著名的小国,一往,两年。除了偶然给杨安打个电话,在没有任何的讯息。
两年后,杨彩顺利毕业。杨安兴高采烈的为杨彩拂尘,想着往后父女俩如何如何的幸福生活,不觉咧开嘴。意想不到的是,本认为买了屋子,必定会安定下来的杨彩,竟在屋子刚刚成交的那一天,一个背包,一部相机,凭着两年来磨练的一口流畅的英语,开端了她的世界周游之旅。那时候,杨彩已经小著名气,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杨安时不时的收到一些杨彩寄回来的各地风土人情的手绘,偶然杂志上见到杨彩的作品,亦会细细的剪下来,收躲。却在难见杨彩一面。
翻看着杨彩近几年的作品,不管是风景还是人物,色彩一如既往的明亮,热和。杨安是谁?不单单是杨彩父亲,更是国内外著名画家。杨彩插画中掩在明快的色彩下的那一丝丝落寞,怎么可能逃的过他的双眼。深深的叹了口吻,杨安走到窗户前,想了想,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