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辛见连着几日,宋玉一下朝就急匆匆的赶回家,不免又担心起雨桐的安危,于是便上前询问了番。
宋玉虽然不好将家中的繁琐跟大人唠叨,但庄家二老身为雨桐的义父、义母,对雨桐的关心从来都没有少过,只好一一禀明。
庄辛知晓妻妾相处的难处,但宋玉娶丽姬在先,雨桐自当遵循妇德,听从主母的教诲,安分守己,怎么可以因为和主母处得不好,就任性的离家而去?
自古妾室就只是生孩子的工具,不仅在家中没有地位,若是不遵守妇德,还极有可能被主母逐出家门。
雨桐在名分上,不过是宋玉纳进门的一名妾室,即使宋玉宠爱,也将她视为自个儿的妻子,可也不能让人指责他“宠妾灭妻”,让雨桐的地位凌驾于丽姬之上。
宋玉自是知晓那天发生的事,丽姬句句实情,雨桐也没有错。
雨桐教灵儿知识,无非是把他当自个儿孩子一样的指引、教导,并无多余的想法。
只是这件事看在任何人的眼里,都会认为庶母与嫡子确实不应该太过亲近,雨桐这种不拘小节的想法,仍是不容于世的。
但是宋玉无法要求雨桐改变,一则,她教孩子的动机并没有错,宋玉还因为雨桐懂得天文知识,而感到意外的惊奇;二则,就因为雨桐这种没有心机的洒脱,有别于世俗间的女子,正是吸引宋玉真正的原因啊!
这几日,雨桐吃的少、睡不好,成天关在房里写字看书,连句话都不与他多说,宋玉真的开始担心,担心雨桐会因为这样的不习惯,再次离他远去。
“如此说来,那天蒙面人是从你府前,把雨桐带走的?”可古板的庄辛,没理会女子间的那些小家子气,倒想起了另一件更吸引他的事。
“是,可见那人平日也都在家附近守着。”宋玉早就琢磨起,是何人对雨桐这样上心,所以私下找卫驰暗中调查过,心中自然知晓几分。
“除了景差,雨桐在楚国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依贤婿看,这件事和景差能脱得了干系吗?”庄辛看向宋玉,但见垂首的他眉心微蹙,不免摇头。
“景差自小习得一身好武艺,只是鲜少有人知道,那日若不是令尹大人漏出口风,恐怕连大王都不知晓。那蒙面人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没在你的府邸,又对雨桐的事了如指掌,贤婿,你不得不防啊!”
其实令庄辛担心的是,倘若景差真对雨桐的情意执着至此,那他与宋玉的纠结就不仅仅是在朝政上,恐怕日后还会扯出更多麻烦。
雨桐虽然已经嫁给宋玉为妾,但官职高上宋玉一截的景差若真的要强取豪夺,一声令下就可以把雨桐带走,没有政治实权的宋玉,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而与景差一起长大的宋玉,当然知道他会武功,而且不弱。
只是,习武是景差自个儿的兴趣,他并不希望因为尚武而被拱上战场杀敌,所以,才不愿在外人的面前提起,并非刻意隐瞒。
再者,雨桐曾说过,她与景差为了庄辛和宋玉两人闹得极不愉快,就连成亲之日,与宋玉称兄道弟的景差,也没有前来祝贺,更加看得出,他对雨桐下嫁给宋玉这件事,非常在意。
打从唐勒因为毁谤宋玉,而被熊横惩处放逐之后,景差已鲜少在熊横面前挑拨离间。
况且,这几年景差的官位步步高升,在令尹子兰的鼎力加持下,景差也掌握了宫中不少实权,所以论官职、论权势,宋玉早已经远远的不如他了。
过往的种种,宋玉并不怪景差,他们同为屈原的学生,景差的才学亦不在宋玉之下,却屡屡被大臣们嘲讽,是仗着景氏贵族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一如宋玉,即使有着满腹的理想和抱负,朝臣和熊横关注的,永远都只有他的外貌。
说到底,景差与宋玉是同病相怜,念及过往同窗的情分,景差应该不会对宋玉下重手,更不可能对雨桐有恶意。
但是,没有恶意,会不会有“好意”?
雨桐闭口不提救她的蒙面人是谁,可那日两人出去许久,多少会有交集。
更何况,以雨桐的个性,怎么能够容忍一个陌生男子,在她的身边来来去去,却又不知道是何居心,她肯定会想一窥究竟的。
假使,救她的人真的是景差,而两人又尽释前嫌,雨桐会为了隐瞒景差的身分,刻意不对宋玉这个丈夫提起吗?
宋玉想到这连日来,雨桐对他的疏远,会不会与景差的介入有关系?
默默画着这堆虫鸟,雨桐的心思却完全不在笔墨上。
萍儿一早就拿了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搁在桌案上,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好一会儿,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让雨桐别再和宋玉置气,可她却连回句话的气力都没有。
道理人人都懂,偏偏雨桐过不了自个儿心里的那个坎儿,一想到往后的数年,甚至数十年,她都要时时刻刻,避免与丽姬争吵的生活下去,她的一颗心,就乱的发慌。
真要命!这样的日子到底要怎么过?
心烦意乱的雨桐转而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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