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泼墨。>
南宝衣带着荷叶,拎着装满换洗衣裳、香胰、珍珠膏等物件儿的小竹篮,偷偷摸摸往闻花泉而去。>
此时月上柳梢头,来浸泡泉水的世家贵女都已散去。>
密林静谧,夏虫和夜莺的鸣叫此起彼伏,更显幽静。>
南宝衣挑了一座洞窟里的水潭,吩咐荷叶守在外面,才宽衣解带。>
泉水自带花香。>
少女挽起乌发,踩着鹅卵石踏进水潭,因为是活泉的缘故,水流细细冲刷着肌体,宛如按捏般舒适惬意。>
南宝衣把竹篮里的一盒花瓣倒进泉水,欢喜地将花瓣细细贴在脸颊额头,又拿起一朵新折的牡丹花簪在鬓角。>
即使没人看见她,她也仍旧爱美的不得了。>
“温泉水滑洗凝脂……>
“泡香一点,再香一点,回去馋死二哥哥……”>
她从水中捧起花瓣,丹凤眼宛如新月。>
她在泉水里捯饬时,南槿姐妹结伴跟了来。>
两人躲在树后,借着盈盈月色,瞧见荷叶守在山洞外,洞中散发出琉璃灯的光晕,还有哗哗水声。>
南椿敬佩不已:“姐,还是你厉害,南宝衣嘴上说着不来,身体却很诚实呢!”>
“也就是个小丫头片子,我怎么可能看不透她的心思?”>
南槿得意说着,指向荷叶:“婆婆已经通知刺客,他们正在往这里来的路上。咱们先替他们把这婢女解决掉,万一她逃走给萧弈通风报信,咱们就麻烦了。”>
南椿点点头。>
姐妹俩捡起地上的石头,蹑手蹑脚地走向荷叶。>
荷叶坐在山洞外,正专心致志地听自家姑娘唱歌。>
南椿抱起石头,冷不防砸向她的后脑勺!>
荷叶连惊叫都来不及,翻着白眼晕倒在地。>
南槿打了个手势。>
姐妹俩分别抱起荷叶的头和脚,把她藏进了草丛里。>
南槿躲在山洞外向里面张望,琉璃灯笼光影黯淡,南宝衣大约有些疲惫,泡在泉水之中,枕着岸边的鹅卵石睡了过去。>
南椿提议道:“姐,咱们把她的小竹篮拿走吧?那里面的首饰都好精致贵重,咱们拿回去熔了,打一副新的?她的香胰和珍珠膏也都好好哦,我想拿回去用。”>
“眼皮子浅的东西,随便你!”>
南槿不耐烦。>
她知道她这个妹妹一向贪婪,南宝衣和南宝珠刚从锦官城来盛京的时候,在他们府里暂住,她这妹妹甚至腆着脸问南宝珠索要金项圈。>
南椿轻手轻脚地踏进山洞。>
她拎起南宝衣的小竹篮,正要离开,余光又注意到她散落的衣裙。>
她抱起那堆衣裙,才离开山洞。>
走到外面,南槿嫌弃不已:“你怎么连她的脏衣裳都拿出来了?”>
南椿喜滋滋的。>
她见四下无人,于是当场换上南宝衣的襦裙。>
她笑道:“姐,她的衣裙面料都好贵重,我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襦裙,当然要拿回去。你摸摸,裙裾薄如蝉翼,夏日里穿着真是透心凉的舒服!”>
南槿满脸一言难尽:“你再喜欢,也不至于把她换下来的亵裤都拿来穿吧?!脏不脏啊!”>
“可是她的亵裤面料,也是顶级的,我从没穿过这么舒服的亵裤呢!”南椿激动,“姐,你要不要试试她的主腰?我省着给你穿啊!”>
南槿急忙后退几步。>
这种妹妹太糟心了!>
姐妹俩正要返回行宫,还没走出闻花泉,密林深处传来响动。>
无数黑衣刺客涌了出来!>
他们打量南椿半晌,一人问道:“姓南?”>
南椿笑着点点头。>
婆婆果然厉害,竟然真的能买通侍卫,放这群刺客进入闻花泉!>
那刺客又道:“穿碧玉色上襦,系红罗裙,姓南……就是她!把她绑起来!带走!”>
南槿姐妹,甚至连呼救都来不及。>
她们被狠狠敲晕,拿绳子五花大绑了,嘴里还被塞上抹布。>
刺客们扛起她俩,蕴着轻功离开了密林。>
他们走后不久,一道修长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山洞外。>
月色倾城。>
男人唇红齿白、阴柔俊美,藏蓝色绣烟波纹官袍,在夜风中猎猎翻飞,腰间革带衬得他身形挺拔修长。>
他把玩着黑檀珠串,漫不经心地踏进山洞。>
琉璃灯光影温柔。>
少女趴睡在岸边,衣裳被人拿走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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