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1/2）

零现在明白为什么贝德把雪晴带出密室时会遭到雪晴的拼命反抗了。

那并不是出于对强盗的仇恨和恐惧，而是因为“不能从房间里出去”的这个命令，已经浸透到她的骨髓里面去了。

恐怕，雪晴被施加的“教育”，就只有这么一条吧？

“所以，其实被卖到灯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下命令的人不一样了……虽然因为被强行带出密室，导致经常会出现噩梦与幻觉和无数次的呕吐就是了。不过，那里有对我下命令的人，只要照着命令做，就会很安心。”

这就是雪晴，以听从命令为目的而养育出来的雪晴。对于从没接触过外界的她来说，会有那种感觉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没有任何违和感——对别人来说是地狱的地方，对于她来说反倒是最熟悉的地方。

说不定，对于在监禁着的条件下长大的雪晴，灯火这种地方反而是个很宽松的环境。

“但是，你把我从灯火带出来了。我对于被赎身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感觉，无非就是主人换了一个而已。我的心愿就只有一个，能有一个对于我来说，简单的，让我安心的环境。但是……”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雪晴的脸上带着这样的表情。

“我让你变成普通的人类，反而让你很辛苦。”零默默的说。

“是啊。”雪晴满足的点了点头，“很辛苦。就好像我明明是没有脚，没办法走路的，可是你非要我学着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自立吧，为自己考虑吧，为自己而活吧……这是不可能的啊。这是不可能的，我每天都很不安，很害怕，好想吐。但是就算那样，我也还是试着一点点的强迫自己去习惯。学着做菜，学着飞刀，学着治病疗伤……”

“我一直试着让自己接近你说的那种‘普通’，但是……那一天，你却说要把我丢掉了。你说要我自由的去生活，那种感觉，就好像被扔进深井里。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想不出。感觉，就像是掉到了深渊……很害怕，无法呼吸，这种感觉，零是不明白的吧？”

零终于弄懂了，这个名字叫雪晴的人类。

为什么会拒绝自由，为什么会期望被人占有。

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东西，想要的东西，不想要的东西，以及，她一直以来的想法。

在普通人看来，这个名为“自由”的美酒，对于雪晴来说却是剧烈的毒药。

雪晴此刻，又闭上了眼睛，如梦呓般喃喃道：“所以，我才会缠着你啊。恳求你把我留在身边，把我当成玩偶来对待。虽然大家都觉得我是喜欢你，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喜欢或者讨厌这类的感情。”

“你就只是想要一个能够给你下命令的人吧？”零问道。

“是啊。玩偶是被办法自己独立生活的。”雪晴睁开眼睛，凝视着零。

玩偶如果不被主人摆弄，那就只是个垃圾。被主人抛弃，给予所谓的自由，对于玩偶来说基本等同于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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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你丢掉，我就试着自己努力生存下去。自己独立去看病，自己给自己做菜吃……好不容易终于快要习惯普通人的生活了，你却突然又说要和我住在一起！明明之前都把我丢下不管了，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不过就算这样，我还是期待自己的想法能传达到你的心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但是这一次，你只是给了我更多的痛苦。”

“我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你非要让我这么痛苦？为什么把我摔下去之前，还非要先把我举起来？”

零说不出话来。

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完全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因为觉得她有些可怜，就想把这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女孩儿引到正轨……这就只是自以为是的在装好人。

在雪晴的眼中，为她所做的这一切都只能让她感到痛苦。

“雪晴，我……”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雪晴摇着头，“我也不需要什么普通，常识，自由。如果你不能把我当成你的东西，那就请你在这里把我杀了。”

雪晴的表情再次变得朦胧起来，带着一丝似乎是陶醉般的表情说道：“被你掐住脖子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我一直都期待能被你支配……如果我的生命能被你捏碎，我想，那一定是最美妙的事情。”

“啊……这算是喜欢一个人吗？”雪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就只是个玩偶，没有选择主人的权力。可是在被你折磨的过程中，却变得只会去考虑和你有关的事情。啊啊！我知道了，就是这种感觉吧？！想被你捏碎，这样，绝对就是最棒的结局了！”

雪晴近乎痴狂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仿佛是在进行着某种讴歌，就连雪白的肌肤上都染上了一层兴奋地绯红。

这是何等的偏执。

被赎身后，能够消除雪晴心中恐惧的人就只有零。所以，雪晴开始一味地考虑零的事情。

希望得到零的关怀，希望能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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