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瑰缓缓站起,黑色的长发在凛冽的寒风中狂舞,脸上神色如狂风暴雨。
师父告诉他,他是在一次任务途中救下了被仇家追杀的、素不相识的母亲和姐姐,但母亲伤重身亡,经姐姐央求,才赶往他家想要将他带回。但是却还是晚到了一步,师父到的时候,正有仇家上门,他只是救下了自己,于是带自己回到生死殿!
原来这些都是骗他的!
枉他追查了那么多年的杀父、灭族仇人,却始终毫无线索,原来自己一直想要查的仇人竟就是将自己一手养大、如师如父的师父!
难怪生死殿遍布天下的眼线都查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那事情原本就是生死殿的殿主做下的,要瞒过所有的知情人实在太过容易了!
她的母亲那般不辞而别,他心痛过,连自己至亲的人都会抛下他。可逼得自己母亲不得不放弃了他的人,却是自己的父亲!
墨瑰双眸通红,嘴角却勾起了笑意,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
可笑他以为自己的父母一直相融以沐,但这婚姻从一开始竟然就是个骗局。
可笑他以为师父对他恩重如山,才将整个生死殿交托在他的手上,可生死殿又是怎样的一个所在?
而他呢?他在这世间到底算什么?生死殿主,掌握世间生死,却连自己的命运也握不住,甚至看不清。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紫棘,他说的话竟然这样快就应验了,师父果然只是拿他当棋子,他为何要留下他?!因为他过人的天赋么?因为只要有了他这位九阶巅峰的殿主,生死殿至少便有数千年不必担心被强敌所犯吧?
原来生死殿也不过如此!
就在方才,他还仇恨紫棘背叛了生死殿,但到头来,他和生死殿间的恩怨,又该如何清算?!
他的一切都是拜生死殿所赐,可是生死殿又亲手毁掉了他的所有!
父亲,母亲,师父,姐姐……他的亲人要么背叛要么死去,如今这苍茫世间竟只留下了自己一个……
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他的怒火好似要焚尽天地,梧桐宫的禁制已毁,数十万灵力在这废墟之上肆虐,将什么森林峡谷宫殿都尽皆毁去。满是暴戾气息的灵力同样在他破损的经脉中肆虐,他几乎已经入了魔,可他已经全都不在乎了!
便是成了魔又当如何?
眼神似刀在地上划过,这一刻的墨瑰,状似修罗。
那刀一般凌厉的目光在周围扫视而过,所过之处的空间都因承受不住他过于强大的灵识而破碎,巨大的漆黑空间裂缝慢慢地张开又合拢,像是被割裂又重新缝好的布帛。
这布帛中忽然被风扬起了一片黑色的衣角。
黑色的衣角……
水一!
他竟忘了她还在这里!
没人比他更清楚刚才肆虐而过的灵力有多大的力量,足以割裂空间的力量当然也可以轻易地斩断**。
一种难言的慌乱猛地冲散了他的愤怒。
他跌跌撞撞地往原本石室出口的方向掠去,在靠近了那座乱石堆时,墨瑰骤然屏住了呼吸,似乎担心他呼出的气息会弄塌了那方碎石,将石下的人碾压得粉身碎骨。
脚下的土地仿佛也变得泥泞不堪,一步,又是一步,他如履薄冰般地靠近碎石堆,每一步都让他耗尽体力。
终于到达石碓边缘时,墨瑰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旧伤、幻境中受的伤再加上紫棘的那一掌造成的伤势都在灵力爆发中崩裂开来,鲜血源源不断从口中喷涌而出,浸透了白衫。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有她的一幅幅画面,想起她在青石镇时瞪大了灵动的眼眸问自己是否带钱了,想起她一把抢过了自己手里的兔子,默默地走到火边烧烤,那火光映在她脸上多么温暖……他又想起两仪境内她满身是血,苍白地躺在地上!
连她也要离开他?
不,不会的!他不允许!
他是掌握天下人生死的人,他不准她死,她便不能!
墨瑰忽然开始拼了命地用双手一块块翻动着大大小小的碎石,鲜血不断地滴落,染红了双手,也让一块块碎石变得血迹斑斑。
他的灵识散开来,连翘的气息已经消失在天地间了。可他还能感受到花杀的气息,她还没有死,一定要等到他。
终于,在翻开一块巨石后,一个近乎破碎的纤细人影出现在了各种碎石之下。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在墨瑰心底蔓延开来,那样的伤势太重了。
他颤抖着双手将她抱起,紧紧搂在怀中,却迟迟不敢去探她的鼻息。
也许是被熟悉的气息或是搬动的动静惊醒了,怀中的人微微半睁开眼眸,看到是他后,轻轻抓住了他的袖口,竟在这样的情况下微笑起来。
“师父……你,果然没抛下我……”
墨瑰心头如被利刃瞬间割过,疼得近乎撕裂开来。有一口血闷闷地被他咳出喉间,他疯了般地将她揽在怀里,却感到怀里那人身子渐渐地没了力气。
这一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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