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以语塞,脸色陡然变了,似是不想被人看到,目光偏移了片刻,“因为土匪猖獗,百姓们生活的水深火热,身为他们的希望,我们只能如此,这是每个有能力的人都该做——”小以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林岚正用足以冻死人的目光冻着他。
“我也无法决定。”小以的脸色一变,说出他也无法抗拒的理由“这是王爷的命令,莫嫣接受了。我根本没有说不的机会。”
“说什么鬼话!”林岚并不相信他那样消极懦弱的辩解,冷笑着斥责,“你无力改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你是谁?莫嫣要你这个未婚夫要干什么?凡事都能自己决定,命运都有主子安排好了无法反抗。你这个未婚夫究竟做了什么?”
“……”小以愕然,被林岚锋利的语气刺中,脸色苍白。
“什么都做不了,还推脱的那样冠名堂皇,你到底凭什么说你爱莫嫣?活着的时候没能好好爱她,死了以后又凭什么以爱的名义将她安葬进你们家的墓地,你有这个资格吗?”
“……”小以的脸色惨白如死,仿佛一直被忽视掉的隐伤被提到光明处,血淋淋地撕开,痛的彻骨,是倾覆他二十几年认知世界的震惊和,“我……我从来没注意过这些。”
是啊。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爱莫嫣,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时候这样认为,忍痛将她送上山的时候这样认为,甚至是将她的头颅和衣物以妻子的名义葬于祖坟时,他也一直以为是爱的,足够爱。可是……
作为一个未婚夫,做到的只能是如此了吗?
“莫嫣她,这些话是她对你说的吗?”小以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忽然伸出手死死抓住林岚的手臂,问,“她怨我吗?她……是不是……是不是后悔了?”
他说的语无伦次,显然林岚刻薄的话对他打击还是很大的,林岚的手臂还被他十指紧紧抓着,并且随着语气的加重而越来越紧,林岚疼的皱起了眉头,哎呦一声叫出来,“你放手,想掐死我是不是。”
“抱歉。”小以意识到自己的激动,手一松缓和了力道,可是林岚的手臂还在他手中,林岚挣了一下离开他的控制,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不满地一甩手,“若她真有这样的想法,我也不需要在这里打抱不平了。”
愤然起身,林岚呼一口气。小以坐在她身旁,仰起脸看林岚幽怨的表情。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懂。
林岚用脚踢了一下水,重新坐回来,从怀里一直抱着的酒坛子里取出一个荷花形状的小镜子粗鲁地塞到他手里。小以接过,想起过往,眼中不觉涌上悲伤,他把镜子贴在眼睛上,挡住了自己的表情。
“我在那里住也没几天,却不止一次见她看这个镜子,手指总是轻轻抚摸上面的花纹,很用心地擦拭。眼中的目光,总是很温柔的。”林岚低声说着一段往事,声音怅然而平静,夕阳化作晚霞,不算浓墨重彩,柔和地笼罩住了她的侧脸,也飘忽了她的声音语气,“我一开始以为是她爱美,开玩笑向她要,她送我很多其他东西,就这个不肯给我。我问她为什么,是不是里面有一个故事,她也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笑笑,收起镜子。”
“……”小以将镜子从眼前拿走,怔怔地看着,目光愈发深重。
“原来着镜子是你送她的。”林岚看着镜子,长长叹一口气,“在那个凶险的土匪山,生死之事一瞬间的事,最怕的是连死都不能。这个未婚夫送她的镜子,是她唯一的安慰和勇气来源吧。”
小以闭上眼睛,握着镜子的手开始抖。
“那时候我就在想,她凭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孤身来土匪山做内应,是什么样的信仰。”林岚看着小以的表情,缓缓加温,“可是她什么都没说,自始至终。”
“别说了。”小以似是终于承受不住,忽然开口打断了林岚的诉说,“别说了,求你。”
“后来我才想起来,她是忘了自己是女子的事实。她把自己当成一个战士,没有性别没有软弱爱恨,在所有人面前都一样……只有和这个镜子独处时,她才会慢慢想起……看见自己的容貌,审视自己的表情,想起自己还是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的……所以我才会生气。”林岚终于平静下来,没了激动也没了煽情,长长舒一口气,“莫嫣把你当成心内的力量,可是你什么都没为她做——总感觉……她有些不值,她那样的人应该得到更多的。不是吗?可是她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最后一句话,平静的牵引下,声音陡然哽咽了,林岚仰起头,脸朝着一片夕阳埋住了接下来控制不住的眼泪。
夕阳下,两个人都无声,心都被泪水湿润了。只是,更有不同。
“抱歉了,莫嫣。我说谎了。”林岚望着遥远的天空,心内默默对另一个世界的女子忏悔,“我不能说实话,不管哪一样才是你的真心,现在我只能这样说。我不能让一个真爱你的人再收一次灭心的伤害,而让那个你爱的却杀死你的禽兽得到一切。”
“原谅我吧,莫嫣。你已经不在了,可是生者还要继续活着,想必另一个世界的你纵然不爱,一定也不愿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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