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个奴隶她——”车夫面上一尴尬,迅速丢下奴隶来到马车旁,解释,“敢拦咱们的马车,太不像话了。”
“是骂了你不像话吧。”王爷根本不听下人的解释,语气淡漠地说了一句。
车夫一个尴尬,几乎无处立足。
“又不是咱们的奴隶,你动她做什么,不够给自己找麻烦的——撵走就是了。”
此话一出,众人松一口气,连之前被拂了脸面的车夫也立刻变得趾高气昂起来——原来并不是要出手帮这个奴隶,只是不想弄脏了自己的手而已,甚至是为自己赶车的车夫也是不值得为一个奴隶动手的。
这是比暴打还要重的厌恶不屑。女奴迅速抬起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失望,又低下头不说话。
车夫回到车上,一扬鞭,车轮转动继续向前。华丽的流苏挂饰晃动着,显示着一个身份的尊贵。人们没有看到好戏,有些失望,收回目光,一眼捕捉到正试图站起的脏兮兮的女奴,于是一场新的乐子又上演了。
“奴隶,你是谁家的?”有人过来拉她,取笑着问了一句,“竟敢兰王爷的车,你到底是有多大胆子啊。”
“不会是想给王爷当狗吧。”
人们轰然一笑,纷纷附和取笑。
“当狗多可惜啊,给王爷当侍妾吧——来,让大爷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就她?做梦也别想。”
一只邪恶的手伸向了女奴的脸,马上就要触碰到。一直默不作声不把外人欺辱当回事的女奴忽然抬起了头,狠狠地打开那只肮脏的手,目光凌厉。
“哎呦。”那人一痛,刚要发怒,可是接触到女奴逼人的目光,心内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后退,哑然收回了手。众人也是一惊,气氛定格。
女奴已经不止一次用这样的表情了,凌厉中带着说不尽的冷意,让被她瞪着的人不由自主地惊心。明明是一个连家都没有的奴隶装扮,怎么会有这种超出平凡人的眼神呢?有没看出微妙的邪恶之徒还想上前,被年长的人拉住,呵斥着无聊遣走,众人也觉得没趣,各自回自己的摊子面前,或是卖货或是买什么。
熙熙攘攘,集市再次恢复热闹。女奴收起敌意,用手撑着地试着站起来,摔了几次,眉毛几乎要拧在一起后终于站起来,一脚踮着地面,一瘸一拐地离开人群往一个方向去。油炸糕的摊主望过去,知道她又去了每日都要去几次的地方。
水流潺潺,岸边青草野花。
跛脚的奴隶深一脚浅一脚走进不知道深浅的河水里,已到了腰的地方还在继续向前。她走的颇为决绝,连一点停下来思考的意思都没有,这样子若被旁人看到,再与之前的遭遇一结合,不免让人猜测她是不是有了轻生之意。不过悲惨得很,这条路不是什么官道,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此刻更是两个鬼影子都没有。所以即使女奴真的自杀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河水没过了胸前,女奴的脚步一缓终于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之前一直紧绷的身体一松,直接沉入水中。水上还漂着女奴的长发,她在水中不挣扎不呼吸,连一点水花和气泡都没有。蓝天之上有浮云,看得见清澈的水中她苍白的手臂。
原来没有挽发插簪,在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办法生存啊。暗红蕉之前的忧心,并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故意瞎她。现实生活中,这种恐怖与她的神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噗——女子忽然从水中站起,喷了一口水出去,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头皮上,未及腰,也单薄了些,显得她更加苍白瘦弱。
没错,女奴便是林岚。
当日与秋白生死赌约,她险胜从杀人如麻的土匪山逃出来,凭借的就是暗红蕉留下来的地图。是很早以前就交给她的,但粗心的她并没有注意。最后一刻,不搏连死亡的方式和时间都要被人做主,林岚豁出了一切,她其实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如果暗红蕉什么也没给她留,她就只能找个地方自杀了。为此,她还带走了暗红蕉的匕首。
可是,秋白是个禽兽,杀人不眨眼的禽兽,聪明到令人咬牙切齿的禽兽。
“慢着。”林岚的脚步跨出门槛前,他面无表情地叫住了她,林岚脚步一滞,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还好他并没有反悔,只是过来看着她的脸,伸出手抽走了她一直挂在腰间的小镜子。林岚的脸上忽然闪过惊慌——她也曾经以为暗红蕉留下的东西会藏在里面。秋白这样,又让她的希望渺茫了一半。
不说什么,她转身出门。一路沿着自己走过的路走下去,有无数的土匪在各处看着她,她绷着脸,从白痴的记忆中找路,终于在天彻底黑掉之前离开了那些人的视线。在一块石头旁,她蹲下来,举起手拔下自己发间的金簪,细细摩挲着,上下左右活动——果然,令她惊喜的事情发生了,簪子里面是空的。
侧耳细听了周围的环境,确定不会有什么人潜伏,林岚从袖内取出火折子,借着光亮拔出了外表天衣无缝的簪子,抽出了里面巴掌的一小片纸。看到纸上密密麻麻的标识的刹那,之前所有的恐惧和忐忑都化为眼泪,林岚捂住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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