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想死在这里,你有句话说得很好,我和顾天青还要去湖边的小镇,我们将会平静地生活,弥补我们失去的时光…”他缓缓地靠在那张钢制的座椅上,像是死了,又像是睡着了。
在圣战之路的末端,那片密林里,他曾对庞加莱说了相似的话,他说:“见到您未婚妻的时候,代我问她好,消她青春长,弥补你们失去的时光。”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贝隆和庞加莱也不能活着离开那片密林,这样便能争取更多的时间,但他偶尔间听见庞加莱说起那位远在楼兰的未婚妻,庞加莱淡淡地说不知她如今是什么样子,大概已经老了。
那一刻龙德施泰特仿佛听见了时间的风声,没来由的想起自己和顾天青,某种程度上说他和庞加莱是类似的,他们都把生命献给同一个国家,错过了太多的时光,未能和真正重要的人在一起。
庞加莱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逃过了那一劫是因为随口的一句叹息。
“我答应你的东西,我会给你,这是我的骑士道。但我仍要警告你,任何人都不该拥有炽天使。”龙德施泰特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的声音如此苍老。“当年人类挖掘了神的墓穴,翻过了神的尸骨,剥下了神的衣衫,借着神的陪葬品,建立了自己的文明。而审判之日终将来临,人类将被自己的贪欲之火毁灭。”
达斯蒙德没地听着,像是在听天书。
“千年来,教廷的密使在世界各地筛选有潜力的孩子,把他们带回楼兰,反复地试验,令我们强忍痛苦和甲胄共鸣,消能够完全掌握这种被诅咒的机械,却从未彻底成功过。多数人都被甲胄变成了顾天青那样,我们叫他们木偶修士,他们还有呼吸和心跳,却已经死了,但教廷仍旧把他们塞进甲胄里,当做工具来使用。”龙德施泰特的面孔微微抽搐,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些猩红的画面,在圣战之路末端的密林里,他杀死的,其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他亲眼看着这些和他同龄的孩子,英俊的男孩,娇俏的女孩,怀着要成为伟大修士的心情抵达秘密的训练营,既惊又喜地接触到炽天使甲胄,被它吓到,进而恐惧,渐渐疯狂,最终呆滞。除了作战的时候,永远沉睡在冰中。
而几乎在同时,他却步步高升,披上了猩红的大氅,接受各国王室颁发的勋章,出席大贵族的晚宴,佩骄在教皇的身后←升入天国,而他的朋友们坠入地狱。
这一路上唯一能让他心安的人就是白月,温柔的天性令她始终保持着最初的心性,她像天使一样不被邪恶沾染,所以炽天使甲胄无从影响她…但最后她也被甲胄吃掉了。
龙德施泰特无声地苦笑←为什么要跟达斯蒙德讲这些呢?这条虚伪、狡诈而狠毒的变色龙根本不关心这些,他自己也不会穿炽天使甲胄,他只想用这东西去换取更大的利益。
也许是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吧?
他扳下电闸,脱卸甲胄的过程逆转过来,刚才所受的痛苦再度降临在他的身上,他竭力控制着自己,却痛得不住颤抖。
面罩落下,武装完成,黑色的魔神缓缓地诞生,全身甲片猛地张开,喷出密集的蒸汽流。
他大踏步地离开车厢,蒸汽管道从背后脱落,教堂的青铜大门已经为他打开,他提着那柄名为br的重饯进茫大雨。
教堂正前方,白色大理石的圣像下,炽天使们并排而立,仿佛一道黑色的墙壁。
为首的是斯梅尔少校,异端审判局驻松山市的潜伏军官,他们受过基础的甲胄操作培训,从上校的仓库里取得了这些炽天武装,第一时间赶到教堂,比达斯蒙德估计的时间快了不止一点点。
根据情报对方仅有一名武装修士,虽然那个人是武装王龙德施泰特,但光明大军可以凭借带灵力战马、机械弩机和人航术对抗强大的十字禁卫军,他们也未必不能对抗那位号称无敌的武装王,何况教皇厅下达的命令是尽快夺回列车。
暴雨给他们的潜行带来了极大的方便,泥泞的地面掩盖了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到了这个距离已经可以发动冲锋了,武装修士们集体点亮了甲胄颈部的光源,准备破门。
忽然间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青铜大门洞开,前一刻他们所见的还是黑色的身影行走在暴风雨中,下一刻对方的重窖经呼啸着来至面前。
那就是武装王么?极致的暴力,野兽般的机敏和速度∏真的是机动甲胄么?
斯梅尔少校本能地架起十字形剑,想在卸力的同时滑步到敌人背后←格住了对方的剑,却没能如预料的那样听见叫之间的摩擦声。“嚓”的一声,坚韧的十字形交分为二,那柄重剑裁切金属竟然像是刀切即将融化的黄油一样。
野兽般的修士笔直地冲入炽天使中间≮修士们来得及反击之前,那柄重窖经荡开了完美的圆环状轨迹,在修士们的甲胄上割出了耀眼的火花。
一瞬间,骄傲的炽天使们如同陷入地狱,黑暗中炽天使颈部的光源高度闪动,不时地照亮对手那张狰狞的铁面。攻坚手的矛枪被斩断,火力手的枪械也被折断。
作为这个时代的战场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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