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和薛凯走了，乔帆去做离院之前的最后的检查还未回来。
整个病房静悄悄的，回应乔姌的只有自己此起彼伏的厚重呼吸声，心头似被绵长藤蔓缠绕得密不透风。
那张静静放在桌子上的支票，窗外隐有风抚来，轻薄纸角略有起伏，眼底也随之波荡漾开。
她烦躁的将那张支票揉成一团，捏住它的手指关节收紧，最后还是任由它如废纸般被丢置桌上，无人问津。
乔帆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乔姌已如没事人般，在收拾东西。
“姐姐，差不多了吗?”
乔姌抬起头，许是走得有些急，乔帆的脸色有些绯红，加上这段时间的细心调养，脸上的肉多了些，看起来精神派头不错。
只要有助于他的病情恢复，她什么都愿意做。
她对着乔帆笑了笑，招呼他过来。
乔帆坐在床沿，顺势半倚在乔姌的肩上，完全一副小孩子撒娇涅，“姐姐，我出院了，以后你不用那么辛苦了，谢谢你。”
乔帆揉了揉他的头，声音略为哽咽，“今日回到研究所之后，姐姐不能每天都去看你了，你在那边要好好配合治疗，等你康复我接你回苏黎世。”
乔帆有些急，整个人坐直了起来，半搂着她的手臂，问道，“你要去哪里?”
“这次回去，研究所的专家为你的病情专门制定了方案，你和姐姐待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还有我要去工作，不然我们坐吃山空吗?”
乔姌话语温醇轻柔，似流水潺潺浸透乔帆的心，不自觉抚平他心中莫名的害怕。
乔帆半垂着头，咬唇，像是在思考什么。
“每天我都会给你打电话，然后周末我不用工作就去看你，好不好?”乔姌低头，用商量的口气说道。
“好，你好好工作，不用的我，我会好好配合治疗的。”乔帆扬起脸，露出一个如三月春风般和煦的笑。
“对不起，乔帆，姐姐没办法天天陪着你。”
乔帆重重点头，蹭了蹭她的脖颈，“不用对不起，你要是工作太累周末就不要来看我，好好休息，那边的人会好好照顾我的，不用的。”
乔帆的话善解人意得让人心疼。
乔姌泪光微荡，喉间发痒，鼻头发酸，久久未说话。
半晌，就听到乔帆闷闷的声音响起，“你真的考虑好，要回苏黎世吗?”
闻声，乔姌放置在两侧的手指微微蜷起，脸上微笑掠上眉梢，笑中的话却叶得有些缥缈，“回苏黎世不好吗?你不喜欢?”
乔帆摇了摇头。
心想:你心里真正喜欢才最重要。
寂静片刻。
乔姌率先起身，扫了扫大衣上的褶皱，笑意轻松的对乔帆说，“走吧，我们出院了。”
“我们出院。”乔帆回应她一个满满的笑。
眼见都走到医院门口了，乔姌突然吐脚步，有些踌躇。
“怎么了?”乔帆也退下来。
“我有个东西落在病房了，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乔姌对着乔帆急匆匆交代了几句，便折回去。
她几乎是小跑回去的。
等到了病房，还未有人来清扫，那团纸原封不动躺在那里，等待一个重新被捡起的机会。
最终，她还是把那团纸放在包里，脑子里已经有了思忖。
返回的路上她遇到一个妇人推着轮椅要下台阶，看起来跌跌颤颤，最终还是帮了她一把。
“谢谢，谢谢。”妇人未开口，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倒是先开了口。
“举手之劳而已。”中年男子仰头，乔姌挂在嘴角笑便凝滞起来了。
那张脸，与那个男人八分相似，挺俊鼻梁，湛亮狭长双眸，但整体轮廓看起来却多了几分温润，少了那些张扬，可能是年岁渐长，又或是病痛折磨，他的脸色看起来略显苍白。
四目相对，最后还是中年男子先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扣入丝丝颤抖，“小姌是吧”
乔姌莞尔一笑，淡淡开口，“陆伯伯，好久不见。”
陆序谦笑得温厚暖和，与那个男人不同，少了那么些攻击性，“是很多年没见了，你变得更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来。”
乔姌笑得得体却疏离。
这时，一个身披皮草，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妇人快步走看过来，“司机来了，走吧。”
走近后，她才发现站在旁边的乔姌，怔怔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乔姌?”
“沈伯母，你好。”乔姌脸色未变，眉眼笑意平缓，细碎点缀。
沈霞秋听到这声称呼，脸上倏忽闪过暗芒。
七年前，她不被陆家承认，七年后，连眼前这个女人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要的不是什么沈伯母，而是陆家的当家主母，是死后与陆序谦同穴，是墓碑上明晃晃的刻上陆序谦之妻沈氏。
而那个死去的女人，算什么东西。
她心中虽有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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