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棋,在棋盘上轻敲。
他的身份,池崇已然清楚,并且毫不害怕,甚至有恃无恐地说出要渔嫣的话§高皇帝远,不仅出了邪神之祸,这松狮城的水也浑得看不清底。而且,除了松狮城,还有附近的华照郡,释珈郡,都与松狮城的印兰大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不怕这些郡闹事,就怕贪腐之风太盛。
“公子,歇下吧。”蓝罂捧着水盆过来,要替他更衣。
“我自己来。”御璃骁拉住她的手腕,拿过了帕子,擦了手脸,丢回盆中,一弯腰就把她抱起来,大步往榻前走。
蓝罂呼吸紧了紧,小手贴到了他的胸膛上,那神色已是不自在了。
“蓝姑娘程奉池公子?”御璃骁把她放下,手指挖她的衣领上,作势要解。
“是。”蓝罂点头,摁住了他的手,小声说:“公子让我缓缓。”
“这事还要缓吗?”御璃骁又去撕她的衣。
“只是……我来侍奉公子更衣吧……”她又慌慌地说。
御璃骁松开了手指,淡淡一笑,“我看,是蓝姑娘是不情愿,又怕池公子生气,罢了,我也不勉强你。”
蓝罂跪起来,仰头看了他一会儿,小声说:“谢公子。”
“他也算财大势大,就算暗渡陈仓,也能把你弄出去,为何看着你在这里受苦?”御璃骁又问。
蓝罂微抖了一下,扭开头,没出声。
“那我走了。”御璃骁拂拂袖子欲走。
“公子……”蓝罂叫了他一声。
御璃骁扭头看她,她双唇微颤了一下,轻轻地说:“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嗯?”御璃骁转过身,锐利的眼神直刺她的眼底,“姑娘赶我们走?”
“你们得罪了印大人家奴,那印大人是个蛮横的人……”蓝罂敛去眼中慌乱,轻声说。
“知道了。”御璃骁拔腿就走。
蓝罂看着外面静了,才伸手拽下了帐幔,解开了衣裳,揭开伤处上的伪装,伤口捂得不能透风,已有些烂了,痛得她眼泪直流℃了捂伤处,从锦被下摸出一双云锦鞋,在掌中轻轻抚挲。喃喃道:“娘亲,这鞋,是你做给我的嫁妆啊,终于又见天日了∫何时能为你和爹爹讨回公道呢?那渔嫣,似是好人呢。”
一声鸟鸣从窗外传进来,她脸色一变,赶紧把鞋藏好,匆匆换上了夜行衣,如灵猫一般攀上了屋顶,往月光盛辉处奔去。
柔软的身体在屋檐之间飞越,淡淡幽香在夜风里弥散。
天地之大,蓝家却只事她一人在这世间苟且,入奴第一年受到的非人的折磨,每一晚都让她无法入眠。
直到,遇上现在的那个人。
月光被茂密的枝叶遮住了,她缓步走向那棵大树,跪了下去。
“主子,我来了。”
“你好大胆子,居然敢违背我的话,私自出手,坏了我的大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树后出来,戴着血盆大口的青铜面具,声音从厚重的面具后透出来,暗哑冷酷。
“那大头人残害我们女子,寒香楼的珉儿才去两天,便重伤不治,我……”蓝罂抬头,急急辩解。
那人手一挥,黑袖打到了她的脸,痛得她赶紧捂住,再摊手看,脸已被袖风给扫破了。
“你既拜入我的门下,就当守我门中规则。”那人不为所动,继续斥责,“再敢私自动手,我要你的命。”
“是。”她俯下去,又忍不住问,“他已来到松狮城,师傅何时替我报仇?我受那么多罪,在构栏院里忍辱负重,每日赔笑,我真的不想这样下去了。别的女子都可以……我却只能为ag为ji,门主,我已学成,刺杀不成问题,让我离开寒香楼吧∫不想再在男人面前虚与委蛇,不想卖|弄风|情。”
“还不到时候。”男子毫不动摇,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往她身上丢去,“这药,两天便可以让你伤口痊愈,不要让他们看出破绽。”
“是。”她捧着药,轻轻点头。
“印大人这几天摆大宴,他请你两天了,你明天就去,杀了他。”那人居高临下,缓声饿。
“杀印兰?你之前不是不许我杀他吗?”蓝罂惊讶地问。
“那是时机未到,你明天就动手。”那人转身,大步走进树影重重里。
蓝罂扯开衣衫,把药倒在伤口上,刺骨的痛让她倒在地上,死咬着袖角,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光落在她紧蜷成一团的身体上,让她看上去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往前蹒跚走去。
大树之上,两道高大的身影从树上跃下来。
看着远去的身影,莫问离和御璃骁望一眼,长眉都微微拧起←二人追来的时候,只看到蓝罂为自己上药。
“当年白长春之案,不是证据确凿吗?怎么会让这小丫头受这么多罪。”莫问离问。
“连座之罪,是应该取消了。”御璃骁抚额,小声说:“国大事杂,难免会有不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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