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伴着冷风, 吹得街头布幡飘到巷中,掉落在泥水里。>
紧跟着一只脚从上面踏过,布幡只是微微一动,连泥浆都没有溅起一颗, 好似踩过去的不是一只脚,倒像是掠过的飞鸟。>
没多久,一道疾影跟着出现,停在对街的高高屋檐上。>
这是一只足有熊那么大的雪白巨犬, 它全身由外放的真元形成淡淡的白芒,毛发不湿。>
大狗略微偏头,又努力的吸了吸鼻子。>
“如何?”房檐上出现了第二个人,一身蓝布袍, 满脸病容, 看起来憔悴得好像摇摇欲坠, 仅有一双眼睛透着森然寒意。>
“那小子真的跑了。”大狗气不过,从喉咙里发出低低咆哮。>
蛊王顺手摸了下雪色巨犬的脑袋, 沉吟道:“我们已经耽搁了多日, 从豫州一直追到了江南, 现在空手而返,不说你, 便是我也心有不甘。”>
“哼!”>
吞月怒气冲冲,“若不是你执意要救醒白蜈那个丫头一问究竟, 也不会多耽搁了几天, 也不知这小子听到什么风声, 溜得倒是快,这一路上我们都跟着后面吃灰。”>
滕波皱眉:“此人之狡猾,确是我平生仅见。”>
连季弘都比不上。>
大狗恼怒的歪头瞪着蛊王:“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最初我们在小城里找到线索时,这小子就已经逃到了下个城镇,凭他区区元婴期的修为,还能够瞒得住我的鼻子你的眼睛?”>
“话不能这么说,这人既然拥有前生记忆,想必对我二人也有几分了解,接下来我们不能再按照习惯搜索了。”>
滕波边说边欲伸手再次摸摸大狗脑袋,吞月心情糟糕,故意避开,恶声恶气的说:“你是无事一身轻,我在青州还有一摊子事呢。那陈禾之事,与我何关,忙完这一阵,我就回去了,你也给我回苗疆。”>
滕波失声而笑:“不必为我担心,这些都是小事。”>
“也不知道谁被这点小事折腾得昏迷不醒。”大狗喷气。>
滕波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吞月,有些秘密,知道了之后就像踩入泥沼,退回去也沾了满身泥泞。为何不到对岸去看看呢?”>
吞月不耐烦的磨爪子:“用我听得懂的话。”>
“……”>
蛊王干笑两声,忽然伸手一招,接住了迎面飞来的一张金色纸鹤。>
“谁的信?”>
“河洛派徽机真人。”滕波漫不经心的回答,等到信展开来一看,顿时尴尬的咳了两声,“陈禾还没醒过来,事情麻烦了,走!”>
两道身影同时掠出。>
风雨潇潇,巷子底久久无声。>
一片吞月尊者刚刚踩过的瓦,不牢靠的摇晃了两下,啪的一声彻底摔在了地上。>
隐约有人咒骂了几句,跑过来看情况,巷子里闹腾了好一阵,到了深夜,月挂树梢,终于有辆破车摇摇晃晃的绕着巷子走出来,发出阵阵恶臭。>
赶车的是个侏儒,手里摇着个铃铛,停在一家家后院。>
随即有仆人或者蓬头垢面的妇人,提着溺桶出来,嫌恶的掩着鼻子,哗啦一下将脏污之物倒进去,又匆匆离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两匹老骡慢吞吞的将车拉到城门口,那里还聚着另外几辆同样的夜香车,等着城门一开,就拉到了田间去。>
“等等。”>
坐在城头发呆的滕波忽然心中一动,将打瞌睡的大狗轻轻踢了起来:“你说,那小子每次都能逃过我二人的追踪,该不会用的是这招吧!”>
“啊?”吞月懒洋洋的翻个身。>
夜色黑漆漆,连个月光都没有,还在下雨。>
它扒着爪子,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的以为好友找到了目标,就冲着城门的方向深深吸了口气。>
霎时雪色巨犬全身都毛都哆嗦了一下,眼珠怒得瞪成溜圆。>
滕波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你这是睡糊涂了?”>
大狗差点想挠死他。>
“你看那些夜香车…”>
“谁起的名?”吞月咆哮。>
“凡人喽。”>
苗疆寨子多,不用来辆车拖这个。>
蛊王当年第一次听说粪车叫夜来香时,差点岔气,如今依然好笑。>
“咳,我是说…有什么能够躲过两个大乘期修士的追踪?尤其还包括我的蛊,与你的——”滕波指了指大狗的鼻子。>
自古除了狗血驱邪之外,就是这些污秽之物最管用。>
这话也不是没道理的,只因为妖怪厉鬼也嫌弃这玩意,它们就那么点能折腾的法力,要是被这糟心玩意隔绝了与天地灵气沟通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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