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辰大步走向院外,心里憋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火气。刚才母亲脸色郑重的告诉他,“慕容洛妍的失魂症太医是诊过了的,多半做不了假,看今天这情况,她说不定是真心想和离——杜府固然不怕和离,但她真上了折子,皇上过问起来,只怕得理的却是她,就一条,你三年没在她那里过夜就说不过往!”
最让他恼火的是,看杜夫人的意思,居然是让他要洛妍“好”些!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心里“呸!”了一声:“就算她是真的失魂了,但现在这样子竟比往日更可恶几分!回头还是多劝劝敏儿离她远点,敏儿也真是警惕眼,自己如何待她她不知道?偏要试来试往,白白惹得母亲不快?”
正想着,只见前面脚步轻盈的走来一个丫头,杜宇辰眼角一扫便是一怔:正是先前往外院给大燕侍卫送佛经的那个丫头,这丫头似乎是有身手的,前两年他跟慕容洛妍发火,都是她上来护着,往往是不知怎么地自己就摔了出往,后来说是被狠罚了几次才不敢逾越了。可眼下……只见秋日的阳光照在这个瘦小丫头的脸上,虽说看起来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容貌,但眼里却分明闪耀着一种令人惊心的明亮异彩!
青青这时也看见杜宇辰了,微微一怔,眼中光芒掩往,脸色漠然的行了个礼,转身换了条路便走远了,杜宇辰只觉心口发闷:这丫头先头眼中的光荣,后来脸色中漠然,跟今天的慕容洛妍太过神似!难道一朝不记得前事了,她们主仆眼里就完整没有他这个二爷了么?
杜宇辰生平第一次为被女人疏忽而纠结的时候,杜夫人却正在细细的询问随着青青往外院的两个婆子。那杜福家的便回禀:“夫人放心,我们按吩咐一步也没离开如翠姑娘,直接让小厮赶了马车到了外院的顶西北角,那院子虽旧却收拾得很干净,五个大燕护卫都在,如翠姑娘把匣子给了领头的,只说是公主给先王妃抄的,请务必送到上京在王妃陵前回向了。”
杜夫人便追问了一句:“再没说别的?”杜福家的摇头:“回夫人,如翠姑娘是个话少的,跟大燕护卫只说了这两句,路上跟奴婢们更是一句话没有。”
杜新家的心里却一动,想起一件小事:刚才她们才要从护卫院子里出来,不知怎么地,杜福家的脚下一滑,却撞到了院子里做粗活的一个小厮,打翻了他拿的食盒。那小厮脏兮兮的一脸傻相,似乎连官话也不会说,拉着杜福家的不放,满口都是含含混糊的蛮子话,杜福家的便给了他一下,他竟满地打滚的撒起泼来!正不知怎么办,还是那如翠姑娘上往轻言细语的讲了几句蛮子话,小厮只是指着地上的饭菜不依,如翠才叹了口吻,自己拿了小小一个银角出来,又指着她们两个说了两句,那小厮忽然便哭了,又瞪了她们一眼,才接了钱欢天喜地的往了。这原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实在院子里那个大燕公主送佛经也是个平常事情,不知道夫人为何如此紧张?今早倒是听厨房里柳家的说了个古怪事情,看样子竟像是真的……
这里杜新家的动机还没转完,杜夫人已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道:“你们也辛苦了。”红樱便上来,一人给了她们一个小小的荷包,杜新家的掂了掂,里面是两颗银豆子,也值个几十钱,便把话咽了回往——夫人眼见是累着了,这样的小事,说起来又是她们自己不对,何必说出来让夫人烦心呢?只是夫人对公主这态度的确十分古怪,回头要好好问问柳家的那事儿才好!这府里风向说不定会有变!
杜新家的自然不知道,此时落云院的上房中已响起了一片低低的欢呼,洛妍双眼闪闪发亮——从杜夫人批准青青出往送东西时起,她便知道事情能成,但听到一切如此顺利,还是忍不住在自己心中大叫了一声“耶!”
杜夫人固然警惕,还派了两个亲信婆子跟往,但她怎么会明确:有的事情,业余的和专业的完整就是天上地下!
大燕留下的人固然未几,但有两个却是和青青一道受过专门练习的护卫。青青进门便和其中一个对了暗号,有紧急情况要回报。而另一个护卫——就是那个脏兮兮的小厮,立即便往厨房端了刚做好的食盒,又故意让杜福家撞到他身上,他叫骂的是鲜卑语,大意是他们和大燕金陵城里暗哨接洽并无中断,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立即回报,要人摸进杜府也可以想措施。青青安慰的几句话却是洛妍早就想好的:公主是受了奸人的暗害,前天才吐出脏东西来恢复了神智,如今处境不妙,请务必转告给二殿下和三殿下,要救公主回大燕,另外要请教一下文敬王妃,她的玉佩是否真有除蛊之用,如何才干防止有人持续害公主?杜府最好能立即安排自己人进来。至于给钱时的最后两句,洛妍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要告诉大燕王室的:蒙佛祖和天神保佑,公主固然三年来迷失了神智,但却依然是冰清玉洁的处子,没有辜负天师的厚爱。
现下看来,这句话却是顶要紧的,据青青说,那护卫本是最冷静的一个人,听这句,呆了一呆竟哭了——洛妍自己听着都吓了一跳,回头一想,也对,大燕固然佛教昌盛,但古老的天师地位却更尊贵,而她慕容洛妍正是得到天师祝福的公主,据说是和几十年前的“飞公主”一样能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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