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立即猴上来,亲昵地搭着阎王爷的肩膀,滑头地笑着:“只要您还想的,这事儿就好办了。”
阎王爷一脸单纯地问:“怎么办?”
小晚说:“您不必忙什么,只要等等我就行,我往办点事儿,倘若我家阿妩不等我回来就下来了,您给留一留成吗?”
“就这么简略?”
“那当然,万一有什么事我不能给您添麻烦。”小晚笑眯眯的,看起来童叟无欺。
“好吧。”阎王爷大口吃了一只馄饨,鲜得眉毛直颤,“我把孩子给你留着,你可早点来,耽误了她转世投胎,就是我的罪过了。”
小娘子点头笑道:“必定必定。”
待得阎王老爷吃完馄饨,小晚还惦记把碗收了给人家摊主小哥送回往,这也算是叫阎王老爷开过光的碗,但估摸着凡人并不怎么爱好。
小晚飞回九天之上,南天门前的天将威武霸气,她老诚实实地进了南天门,静静来到龙宫,托人找一找大伯囚牛。
来的不是大伯,而是大嫂,小晚很不好意思地问了一些事,听嫂嫂解释后,再三感谢,转身就走了。
自然这动静很快就传到了龙后耳朵里,威严的婆婆一脸莫名地问长媳:“她往蟠桃园做什么?”
囚牛家的怯然笑道:“母后,这当然是往……吃桃子了。”
可不是吗?龙后干咳一声,不再言语。
这一边,小晚飞至蟠桃园,眼见得满园硕果累累,粉嘟嘟的大蟠桃引人爱好。
西王母的蟠桃,吃一颗能增千百年道行,在天界与兜率宫里的金丹一样,为诸仙所追崇。
这里无人把守,亦无结界拦阻,即便如此,也没有上神小仙敢轻易闯进偷取,九天之上,唯有龙族之人可随便来品尝。
但龙族有龙族的规矩,贪吃蟠桃而懈怠修炼,妄想走捷径增长道行的,会受到重罚。
小晚警惕翼翼地摘了一只仙桃揣在衣袖里,向着西王母的宫殿拜了拜,便大慷慨方地走出了蟠桃园。
然而经过南天门往下界,天将却将她拦下,问她衣袖里揣着什么,小晚支支吾吾不敢明说。
恰好太上老君骑着大青牛走过,小晚上前行礼问候,感恩老君曾经对他们一家的照顾,老君寡言少语神情泰然,但是见小晚发髻上的簪子,淡淡一笑道:“你的簪子如此破旧,我给你修一修可好?”
小晚感到奇怪,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把簪子双手奉上。
那破旧的簪子在老君手中绽放光芒,可回到小晚手里,破破旧旧的,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老君淡淡一笑,骑着大青牛乘云而往,小晚再次出南天门,那两位天将见小晚在太上老君眼前吃得开,立时不再为难她,客客气气地放她走了。
小晚捂着袖子里的仙果,迅速下界冲进地府,她感受到了儿子的哀伤,想来这会儿工夫,她家阿妩已经下往了。
阿妩是普普通通的凡人,逝世后才干见神鬼,被黑白无常索魂带下地府,吓得浑身发抖泪流满面,忽然见到小晚,泪眼含混地看了许久,认出是年轻时的婆婆,立即扑上来喊了声“娘”。
“阿妩乖,阿妩不怕,娘在呢。”小晚安抚着儿媳妇,轻轻念咒,将孩子也变回年轻时的样子容貌,这样看着至少不奇怪。
阿妩没照镜子,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恢复年轻貌美,但在母亲眼前,孩子永远都是孩子。
“娘,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相见,您怎么在这里,为什么还这样年轻?”阿妩满脑袋的怀疑,迷茫地看着婆婆,“娘,我还能见到相公吗?”
阎王老爷摸着胡子走出来,说:“小晚啊,时辰快到了。”
小晚颔首,转身拉起儿媳妇的手,温柔地说:“阿妩,娘要送往过奈何桥,有娘在,阿妩不怕。”
儿媳妇眼泪盈盈地看着婆婆:“娘,我是不是要永远忘记相公了?”
小晚笑眯眯:“你若想记得他,必定会记得,阿妩不怕,霈儿在等你。”
儿媳妇半推半就地随着婆婆来到忘川河,奈何桥下血色翻滚,狰狞可怕,神情冷淡的孟婆,端着一碗汤站在桥口。
阿妩见这情景与民间传说的一模一样,吓得躲在小晚背后直哭。
小媳妇哭得伤心:“我不要忘记凌霈,娘,我想见相公……”
孟婆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早已无半分怜悯之心,只不过本日有些奇怪,难道是两个人要同时过桥?她转身再要拿一碗汤,那两人就走了上来。
小晚主动拿过一碗汤,递给儿媳妇哄她喝下,阿妩哭得伤心欲尽,可到了这里,想挣扎也没得挣扎,不自觉地就会伸手把汤喝下往,她喝一口吐一口,忽然婆婆把碗抢过,推着她上桥往,说着:“迟了迟了,赶紧走。”
丢下的那大半碗孟婆汤,还在瓷碗里晃荡,孟婆端着另一碗,看了看走上桥的两个人,又看了眼站在边上的阎王爷,冷冷地说:“没喝完。”
阎王爷摸着胡子,一本正经地说:“那孩子瘦,大概喝不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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