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年氏猝逝世大殿,转至下月,不到几日,各方参奏年羹尧的折子纷纷上表;同时议政大臣也向胤真提交审判成果,给年开列九十二款大罪,恳求立正典刑。但胤真念及年羹尧功劳卓越、有功于社稷,遂特赐其狱中自裁。
就在叱咤一时的年大将军身败名裂自裁于牢狱期间,慧珠的脚伤也好了全。对晋封那日生的事只字不提,并极为安静的以附后之名重掌圆明园宫务,以及亲力亲为的主持了年氏的丧葬礼。至于胤真,他是明确晋封大典那日,慧珠心里生了膈应,也不计较她的冷淡相对,只道过了时节最忙的日子再往找她,便是时过境迁,必是相安无事。
这般,在二人刻意的冷淡下,圆明园也浮现了低气压,一直至过了腊八,才渐有了年节的喜气。
常言:“长至日值授新衣,往来庆祝玩赌博。”十一月最末一日,洋洋洒洒的下起大雪,慧珠开端着手备制新衣,繁忙两三日,交代好了一应事宜,也得了些空闲,便邀了耿氏与一些交好的命妇玩些叶子戏迷、骨牌、樗蒲等娱乐,既消磨些时间,也便宜了聚着闹腾嬉戏。
这昼夜雪初霁,难得放晴,兆佳氏、富察氏二人相约递了牌子进园请安,慧珠见外面雪停却风大,索性找了耿氏过来凑够四人,聚在一起玩骨牌。
正房内堂里,素心已张罗着摆设整洁,一张紫檀木卷草纹展腿方桌设于中间,四面各放一把紫檀木镂雕龙纹扶手大椅,每一椅上搭了翻毛褥子,椅下又各放了鎏金珐琅脚炉,并每两把椅间各置一张紫檀木双层几,在几上摆满瓜果点心等零嘴。
四人坐定,耿氏笑问道:“本日谁做庄?”兆佳氏、富察氏两目相睃,扑哧笑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当然是贵妃娘娘的庄家。”慧珠佯怒道:“欺负本宫是新手,你们三人又想让本宫输个十几贯钱,这可不成!”话是如此,但三人却不敢次,往往故意放水,慧珠自是输不到哪往。
兆佳氏自思片刻,挑眼轻笑道:“今北风刮得冷飕飕,不如换个热和身子的玩法,总是让娘娘输了钱,臣妾们可是担负不起。”众人眼睛一亮,来了兴趣道:“怎个说?”兆佳氏道:“还是老规矩,只是输的人不用出钱,饮薄酒一杯即可。”
三人迟疑,富察氏迟疑道:“这是在宫里,若是饮醉了……”兆佳氏大不在乎道:“今都十九了,利年节也没几日,小聚饮酒,宫里是准了的。再说咱们饮的是果酒,不易醉人。”三人一听,揣摩着果酒烫熟了再饮,劲也不大,遂点头批准。
素心从旁提议到:“桂花酿酒,酒味芳香醇厚,微微略甜,奴婢往取了它可好。”富察氏惊愕到:“桂花酿酒可是万岁爷的御用饮酒!”慧珠敛了笑意,淡淡的道:“以因年节,本宫这也有些,饮它便是。”富察氏看了慧珠的脸色。心里暗恼莽撞,故只笑笑不提。
未几时,取来四只清宫所用的六面水晶杯,素心往内各倒一杯满起,四人开端玩牌。
玩了近两个时辰,慧珠仰头体内下一杯,杭着手里的空杯,摇头道:“小牌久是没人两张牌,输赢立现,本宫一连饮四杯了。灯会弘历兄弟过来,若是看见本宫醉了,可是不好。”话落,素心贴心的取了茶水递与慧珠解酒。
耿氏将眼前的四张牌两两相搭,无奈道:“说起兄弟二人,臣妾就气的跺脚。弘昼就小四阿哥半岁,却没半点比得上四阿哥,整天除了打架惹恼先生,就没干过正事。”说罢,又自不够,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众人掩嘴轻笑,慧珠想起宏昼胡天胡地,没个章法的样子,倒也是个被宠坏的小子,不由暗自摇头,随即脑海里浮现一句话,立时推知宏昼的性子是胤禛有意放荡,心里有起不快。
富察氏一直想补了方才的失言,这会见慧珠面有暗色,忙岔开话题道:“裕滨娘娘快是莫忧心,哪家儿郎玩心不重,等娶了《挡住了》妻后,都是收了性子,到时候等万岁爷给五阿哥指门婚事,嫡福晋、侧福晋一起迎了,还会担心居住性子。”慧珠不喜富察氏后半句话,不经意的皱了皱眉。
正说之间,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随即一个带着几分奶气的男音笑道:“富察夫人这话不当的,本阿哥就是迎了福晋,她们也别想管住我。”一听,众人知是来人,齐齐转看往,一名容貌普通的少年郎进进眼帘,他头戴貂毛冠帽,穿一件石青色起花八团袍子,外罩宝蓝色团花马褂,仰头阔步的走进来。身后还随着弘历、傅恒二人。
耿氏停下手中的牌,恨道:“年一过虚岁也十五,就是该成婚的年纪,还再这胡言乱语。”弘昼满不在乎道:“才不要娶了妻,幸亏这次直隶水患取消了选秀,要不然真娶了妻,准把她们丢在一边。”说着,自得地笑起:“下次选秀又要等三年,额娘的算盘是打不上了。”耿氏听了,直气的牙痒痒。
慧珠瞪了一眼,嗔怪道:“看把你额娘气的,还不快过来陪个不是。”弘昼也是机灵,不敢真惹怒了耿氏,忙拱手作揖,慧珠见了,又拉过耿氏的手实心劝道:“你也别气,实在等孩子大些成亲也是不错的。再说,也是就晚个两年多,不愁选不中合适的。”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