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开昨日,凋往人不知。
端王府悄立闹市,却如遗世独立。世间再无几人记得此间主人曾经怎般天纵才,亦再无人将其与至尊皇位遐想至一起。永华帝别往此地已久,前次访问已是二十七年前的事。其时,他初登大位,诸事难解,身边又无人可信,只得求教已退隐的端王。
“主子,到了!”倪居正跃下了马来,躬身朝轿辇内报道。
永华帝行出轿辇,在端王府门前站定,不由忆起往日种种,心伤难以自控。“端王兄是我同胞至亲手足,这些年我们怎闹得如此不堪?”
“居正,往叫门罢!”永华帝重重叹了口吻,轻声谓倪居正说道。
倪居正依言前拍了门扣。门很快便从里面打开,只见倪居正向府兵轻语了几句,那府兵便急急往内奔往。
故地重游,再没有往日情景。二十七年如一弹指,恍如身从梦醒。而梦逝韶华往,少年鬓已白,徒叹奈何?
“皇,我家王爷...他说不想...见客。”端王府管家行过来,双脚微抖,战战兢兢说着。
永华帝朝里看了看,一脸遗憾,正欲离往,却听管家急急说道:“皇,王爷有一句话托小的转告。”
“甚么话?”永华帝转过身问道。
管家恭敬回道:“王爷只说了六字,‘乱敌首,擒贼王’”
永华帝一听,若有所思,忽然大笑起来,自言自语道:“不错,正该如此!”转身,飒沓而往。
朝阳初升,阳光普照大地,实在是许久未有的好气象。好气象,好兆头,利于行。
盐运政司府内院,乃是一副临别依依的画面。百里思、海棠站在回廊下,目送梅思源、梅远尘行了出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夫人,你莫要担心了,老爷、公子为民出征,必有真武大帝佑护,此战定然大捷,一举挫败敌军,平平安安回来!”海棠扶持着百里思手臂道。
百里思看着海棠满是血丝的眼睛,委曲笑了笑,握住她双手,轻轻点了点头。
昨日已与郭子沐议定,今一早,盐运政司府便可往驻地军营点兵。果然,梅思源父子辰时三刻抵达军营时,骑兵已列队站好,整装待发,点了点人数,人马皆是四千五百整。依昨夜计定,骑兵分成两队,一队三千五百人,由梅思源领着赶往宿州,驰援徐定安部,随行有易麒麟及湛成等六位真武观羽士;另一队一千人,由梅远尘领着赶往厥国境内一唤作‘小仙口’的村,随行有湛通、湛觉等十五位真武观羽士,此时沙陀雄师的口粮尽皆存贮于此。
梅远尘站在队前,大声喝道:“我是都城华子监生员梅远尘,现执颌亲王殿下金令暂领
千夫职,自此时起,我便是你们这一千人的首官!尔等自百夫而下,皆受我节制,一应行止,皆听我号召,若有违者,依军法重办不贷!”
“哗~~~哗~~~”一千人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之声,显然对梅远尘这个少年公子哥并不服气。
“百夫长何在?”梅远尘大声叱问道。
“有!...有!”队陆续传来几声应答,懒懒惰散行出十人来。
梅远尘看了看他们,眉眼深皱,冷声道:“首官训令,士兵纷纷吵杂,你们便是如此带兵的么!”
“梅公子,这...呵呵,打仗可不是读书,战场亦非院监,你一个孩儿,拿刀都费劲,何必来凑这热烈?”一个粗犷百夫蔑笑道。
梅远尘微笑看着他,再扫过余下九人,问道:“你们感到我是个弱书生打不得仗?”
这十人皆笑而不答。
忽然,如一阵风吹过,先前言语的百夫被带得重重摔了一跤。
“噗!”那百夫吐出一口泥巴和血水,一脸惊恐地看向梅远尘,发抖道:“你?”
队九百多人除队首几人瞧见是梅远尘一腿踢在那百夫肚,其余皆不知产生了何事,何以百夫长忽然狠狠甩出。
只听梅远尘冷冷道:“你们不是感到我是弱书生么?我一个人挑你们十个,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看你们服是不服?”
这九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互使了个眼色,便一起攻了来。然而,来得快,往的也快。“嘭!嘭!...嘭!”九个重物坠地之声响起,这九个百夫便都躺在了地,皆是一脸骇然。此时梅远尘的“斗转斜步二十三”已学成魁临七弄的前六弄,委曲到了‘灵’境,身形脚步极快,九人眼见梅远尘踢腿过来,却反响不及,硬朗挨了一脚。好在梅远尘旨在立威,腿未用内劲,九人摔势虽重,却并无受伤。
梅远尘昨夜早已料到,自己年少且不在军履职,便是有义父的金令,此间将兵亦定然不服。是以本日,尽不保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倒这十名百夫,立下自己在这群人眼前的威信。瞧这些人错愕的神情,其效果然不错。
“百夫!”梅远尘大声喊道。
十人听了,急急收拾好军容站在了队前。
“听好!军无戏言,我说的每个字你们必逐一屈服,如有违背,尽不容情!”梅远尘训道。端夫子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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