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轻松而又热烈,但酒至半酣,说起钱乾文和黄炎成南京之行经过,人们的情绪渐渐沉闷了下来。
“……这么说,你已经引起了蒋的猜忌?”花海棠惊愕地说。
钱乾文嘲弄人地笑笑说:“蒋这次接见我们,开始时待之以礼,还算客气热情,也很诚恳,但我和他政见不同,话不投机之下,难免有所冲突,最终不欢而散,可能已引起他的猜忌……”黄炎成责备说:“乾文说话太直,口无遮拦,不知顾忌,临出门时我见蒋听了乾文的那句话,勃然变色,知道已引起蒋的不满,所以一直为乾文担忧,深怕出事……”
花海棠悚然地说:“蒋心狠手辣,排除异己,往往不遗余力,如果你们此行真的已引起他的猜忌,乾文不得不防!”黄炎成苦笑说:“我也劝乾文以后一定要小心提防,千万不可太意,可他还是意识不到,至今对我的忠告不以为然!”
花海棠郑重其事地说:“不!乾文,你不能麻痹大意,从现在开始要时时刻刻保持警觉,多加防范,单独尽量不要外出。成义从明天起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钱先生,严密保护他的安全!”
钱乾文虽然对得罪蒋的事不以为然,但听从花海棠和黄炎成的意见,丝毫不敢麻痹大意,暗地里时时警惕,小心提防。花海棠为冲淡钱乾文南京之行带来的不快,作主把钱乾文和苏雅心的婚礼提上了议事日程,以驱散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影。
“行,这事我作主了,就定在三月十五你们正式举行婚礼,我要给你们大办宴席,到时候再请个戏班,好好热闹几天!”书房里,花海棠笑面对着钱乾文、黄炎成等人眉开眼笑地说道。
钱乾文苦笑说:“七姨太,这种时候……有些不合时宜,就不用大操大办了吧?”花海棠坚持说:“不,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办得隆重体面一点!我们要让大家知道,你是受蒋委员长接见和器重的人,不能让别人小看了,婚事办得风风光光,才能使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不敢小觑我们《晨报》!再说了,这婚礼办简单潦草了,你也对不住雅心呀!”
“行,行,那就有劳七姨太了!”钱乾文心情复杂,面有难色地说。
“你放心,我保准把事儿办得妥妥当当,你呀欢欢喜喜等着做新郎吧。”花海棠笑吟吟地说。
然而,与时同时,花海棠丝毫也不含糊,不仅让钱乾文从王亚东的帮会中挑选了一批精壮,加以训练,担任保镖,还非要钱乾文配备枪支,随身携带,以防不测。
“钱先生!”一天傍晚,钱乾文正在报馆总理伏案工作,陶成义急急走进门来叫道。钱乾文抬眼问道:“成义,你回来了,东西拿到了吗?”“拿到了,你请看!”陶成义从口袋拿出一把用红布裹着的手枪,放在桌子上。
“嗯,不错,你试过吗?”钱乾文打开红布,拿起手枪掂了掂说。“我去海边试过了,挺好使,很不错!”陶成义回答说。“杭州王亚东那边有消息吗?”钱乾文把枪放进抽屉里问道。
“有,他挑选了一些年轻精悍的弟兄,前来保护你的安全,明天一早就能赶到!”陶成义禀报说。
“那好,防弹轿车的事呢?”钱乾文又问。
“已经谈妥,钱我叫财务打过去了,货这两天就到,到时候他们会通知我们前去提货。”陶成义回禀说。
正说话间,肖琳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禀道:“钱先生,大光明电影院的胡经理给你送来两张票,说是新上映的美国好莱坞新片,请你务必光临。”
钱乾文接过电影票,踌躇着迟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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