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良见秋仪之在众官军的押解之下走上堂来,心中自然高兴,似乎这几日受的窝囊气都一扫而空,冷笑着说道:“秋大人,看你平日里一副飞扬跋扈、小人得志的模样,没想到居然也有沦为阶下囚的时候!”
秋仪之却似乎满不在乎,“嘿嘿”一笑道:“殷大人调动江南道军兵上万来请,下官就是再不识礼数,也应过来参见了。只是我手下十武官员无不注目于他,似乎今日不能让秋仪之低头服软,便是自己的无能一般。于是他咬咬牙,发发狠,说道:“像你这样的顽劣之徒,事到如今还敢同我狡辩!来人呐,给我把他按倒在地!”
大堂之下听候差遣的都是殷承良自家豢养的亲兵护卫,听到主子这样招呼,二话不说便气昂昂走上堂来,扭住秋仪之的手臂、按住他的脖子,就要往地上强按。
秋仪之怎会服气,腰虽已被压弯了,脖子却倔强地扬起,目光直视殷承良说道:“殷大人,我是有圣上旨意在身的,你可不要犯下大错!”
殷承良早已豁了出去,冷笑道:“像你这样胡作非为,还指望圣上保你么?我这就要上奏天听,以自己官身性命弹劾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小贼!”他见自己手下亲兵始终没法压服秋仪之,便又复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这样一个鹌鹑似的小贼,也压不住么?”
那几个亲兵护卫听到殷承良这样痛斥,连忙加大了力气压住秋仪之。其中还有两个刁钻的,伸腿就往秋仪之膝盖内侧猛踹。
秋仪之吃不得疼,双膝顿时一软,然而他却不愿就此屈服,重心向后一仰,顺势坐在地上,始终没有跪下。然而头却被深深按在地上,好似一只煮熟了的河虾一般,佝偻着身子听凭他人宰割。
他秋仪之自从十几年前被当时的幽燕王、现在的皇帝认为螟蛉之子之后,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就算是被老将白文波囚禁起来,也是以礼相待,没有这样作践的。
想到这里,秋仪之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哗啦啦”好似小溪一般流淌下来。
殷承良见秋仪之虽没跪下,却毕竟已低头,终于露出笑容,摆个高姿态说道:“秋大人,你不要觉得委屈,这也是你罪有应得。想想你赴任以来的所作所为,难道不该受罚吗?”
秋仪之口舌之上是从来不饶人的,听殷承良这样质问自己,当然要反驳几句,然而他刚想努力抬起头来,便又被殷承良几个穷凶极恶的亲兵压住。
殷承良见状,愈发得意起来,索性起身慢慢踱到秋仪之身旁,刚要开口耳提面命地教训几句,却见躺下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奔上前来,高呼道:“启……启禀大人,探子来报说有一队骑兵正往城内突进,甚是厉害,我等抵挡不住。还请大人定夺。”
殷承良听了顿时一惊,沉思片刻,却依旧不愿相信探报,反嗔道:“笑话!我江南节度军皆云集于此,哪里来的骑兵?莫不是哪位将军御下不严,私自纵马奔驰。你下去查查清楚再来回报!不要事事一惊一乍的。”
谁知那传令士兵还未下去再探,又有一个兵士连滚带爬跑进堂来,神色慌张道:“启禀大人,敌军骑兵已突破城墙,眼看就要杀到县衙里头来了!”
殷承良听了更加惊慌,话未出口,又见一个兵士跑到跟前,捧着一支令箭,说道:“启禀大人,突入城中的骑兵不是敌军,而是官军。为首将领请大人堂外见面。”
殷承良接过传令兵手中令箭仔细端详了一番,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这支令箭来历大不相同,看形制乃是三品武将调动军队所用的,而朝中的三品武将仅有禁军的前、后、左、右区区四位将军而已,乃是当之无愧的军界栋梁。
殷承良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却也被来者这样的品级下了一条,却又突然想起自己江南道刺史封疆大吏也是三品官,按着大汉以文制武的惯例,比外头那位将军还要高出半个头来。
于是他又摆起派头,将那支令箭还给传令兵,重新坐回座位,朗声说道:“本官乃是江南道主官,还请将军进堂来见。”他觉得说话不妥,又加了一句,“请县衙大堂甚小,还请将军一人来此,不要多带卫士!”
跪在地上的三个传令兵同时答应一声,便转身下去了。
秋仪之坐在地上虽然狼狈,脑筋却还清明,知道这名无端冲杀进来的武将不是别人,十有武官员私相交际违了国法,这才未同将军见面……”
他正滔滔不绝地说着客气话,被强按在地上的秋仪之却早已忍受不住,扯着嗓子喊道:“崔将军救我,我是秋仪之!”
崔楠本是听了尉迟霁明的消息,又亲眼见到皇帝的金牌令箭,这才点起八百精锐骑兵杀到山阴县为秋仪之助阵的。
尉迟霁明离开山阴县之时,秋仪之尚未正式开始同官军作战,也没料到这场内战居然打得如此惨烈。
而当崔楠亲率精锐远远望见县城之时,却见城内狼烟四起,便知情势不妙,二话不说便下令麾下骑士向城内猛突。
把守县城的江南道节度军本来战斗力就不强,全部注意力又都集中在城内,怎经得起崔楠手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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