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广场前,聚集了数千名甚至上万名百姓,他们都是为了卫鞅才聚集到这里来的。从城楼上俯瞰下去,最前面的几排百姓们脸上都带着怨恨,仿佛随时要冲击城楼,将卫鞅救走一般,那些是听闻卫鞅被处刑,因此才不远千里从秦国的各个地方跑来的父老乡亲。
景监扫视着底下的百姓,没有发现不安定分子,正当景监松一口气时,却立刻想到如果不安定分子或者楚国间谍在栎阳城中的其他部位捣乱,那么恐怕会引起可怕的损失。想到这里,景监立刻转过身命令道——
“诗晴,你立刻带着几队黑冰台士兵,在城门口设卡阻拦,严防死守,防止不法分子趁机扰乱栎阳城的安全!”
在景监的严厉的口气下,诗晴顿时带着士兵老老实实开始在城门口警戒了,看不到卫鞅被车裂的画面,恐怕也能在晚上少做点噩梦。
当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上时,不少人开始惊呼起来,但立刻被身边的便衣士兵或者是巡逻士兵给制止了,因此场面的纪律还处在可以控制的阶段——但不管发生什么,嬴虔的士兵们会在第一时间辨别出敌人和友军,然后立刻冲上去将敌人制服——
“父老乡亲们,我是卫鞅。”
尽管卫鞅的声音澄澈而轻灵,但在那身囚服映衬之下,那澄澈而轻灵的声音却听得越发沉重。
“我只想和你们说一件事情。”卫鞅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蔓延开来,所有人都翘首以待,“就算是制定法律的人,在违背法律之后,照样要被惩罚。”
“商君......”听到这番话,前面来自商於之地的百姓顿时泪如泉涌,这意味着卫鞅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请大家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忠君爱国——”卫鞅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道,“天选秦国,江山永固!”
那一瞬间,广场上立刻沸腾起来,声浪仿佛将整座栎阳城完全占据一般——
“天选秦国,江山永固!”
“天选秦国,江山永固!”
“天选秦国,江山永固!”
......
在讲话完毕之后,这名曾经的白袍少女——如今则穿着褐色的囚衣——被押送到木制的囚车当中,从广场出发,朝着西市的刑场慢慢驶去——
出乎意料地,没有民众向卫鞅扔垃圾,也没有民众冲上来争抢囚犯,人们只是让开一条路,然后一路尾随着卫鞅,慢慢朝着刑场行进着,栎阳城顿时仿佛陷入了死寂一般,只有囚车的轮子的吱吱呀呀声异常刺耳。
到了西市之后,卫鞅被甲士押送到临时搭建起来的一个行刑台上,上面有五个锁链,卫鞅顺从地躺在行刑台中央,然后任凭士兵给卫鞅的双手双脚以及脖子套上锁链。
五匹从战场上下来的战马分别在行刑台的五个方向,与卫鞅四肢以及脖子上的锁链相连接,只要一发号施令,那么骑手立刻会催动战马狂奔,而卫鞅脆弱的肢体则会被撕裂成碎块——
尽管这种刑罚异常严酷,但却是从远古时期保留下来的传统。
阳光很强烈,照得围观的人群几乎睁不开眼睛,但他们依旧瞪大眼睛观察着行刑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漫长的寂静骤然被马蹄踏破,一名骑手从王宫疾驰而出,然后高声通报道——
“人犯卫鞅,被指控为叛国之罪,判处车裂之刑,午时已到,立刻行刑!”
伴随着这样一身号令,五名骑手顿时一抽马鞭,催动胯下战马急驰而去,一瞬间铁链响动,紧接着便是一声少女的惨号,一团血雾顿时在行刑场上骤然爆发,相貌清纯的少女顿时变成了许多分散着的肉块,见者不由得心生恻隐。
在卫鞅惨死的下一瞬间,前排的商於百姓骤然冲出去,不顾士兵的阻拦,冲上了行刑台,将眼前关于卫鞅的每一块肢体收集起来,在短短的一刻钟的混乱中,卫鞅的所有肢体都被商於百姓一抢而空,只剩下狰狞的血迹,以及秃鹫飞掠而下啄食着残存的肉块,以及那正午的明晃晃日光。
在商於百姓抢完了商君的遗体后,立刻装进一个棺材当中,经专门的仵作清点尸体一块不少,然后重新拼成残破的人形,撒上石灰防腐,然后趁着秦国士兵找上门之前,立刻将商君的遗骸拉了回去。
漆黑的马车朝着城外奔驰,而百姓们则目送着装载着商君遗骸的马车,跪地哭泣,仿佛那马车拉走的不是遗骸,而是秦国的希望一般。
在那天夜里,从王宫到田野,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国人野人,都在为卫鞅烧香点烛,一时间哀声遍野,纸钱飞扬。
而秦国的国君秦风,则在早上审判结束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他将自己关在房间当中,整整一天都没出来,甚至还能听到房间当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明面上秦国朝野一片哀鸣,但暗中却有不知名的潮流在涌动着——
那名楚国的密探在多方确认卫鞅的死讯后,立刻趁着黑夜,潜入栎阳城的下水道中,然后经由下水道离开因警惕商於之地的叛军而防守严密的栎阳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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