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他沉思熟虑良久，取下藏在角落的《笑林广集》，又拿了一本和才子佳人、风花雪月无关的话本，与挑好的游记、乡野趣闻一起借走。
“是不是有事要忙，今天没法跟我们探讨？”郭秀才放下茶杯，提笔记录沈行之借的书，“这四本书都是消遣时间用的，给你媳妇看？你自己不借书？”
“娘子在肠粉铺子等我，怕是会无聊。”沈行之答道。
“哈？！”郭秀才的手一抖，墨迹污了纸张，“叫你媳妇来这里看嘛！”
把写坏的纸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郭秀才也不急着下笔，戏谑地瞧着沈行之：“我和老宁不是吃人猛兽，你媳妇也不怕我们，怎么不跟你来？”
吃人一词让沈行之想到陆轻岚跟他开的玩笑，抿了抿唇道：“这里是先生们教书育人的学堂，她觉得这里拘束。”
“所以你一口气借了四本书给她看？”郭秀才忍俊不禁，“你呀，莫要陷得太深。若是以后想出来，你媳妇不会放过你的。”
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耽于儿女情长！
郭秀才担心沈行之被陆轻岚消磨了志向。
沈行之没搭话，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从陆轻岚这个深坑里爬出来，陷得深和陷得浅，有区别吗？
“怎么？”郭秀才看到沈行之的脸色，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说中你的心思？”
沈行之道：“无论说中不说中，这是学生的家务事。”他很尊敬郭秀才，但他和陆轻岚的相处不需要郭秀才指点评判。
郭秀才察觉他的想法，微微叹了一声，道：“赶紧去吧，等你回来，老宁也该下课了。”
他虽然教过沈行之，可沈行之不是他的弟子，他没有立场干涉沈行之的家务事。
如果硬要干涉，沈行之会反感，甚至割裂师生关系，那不是郭秀才乐见的。
……
……
“四本书我都喜欢，你打算借多久？”陆轻岚坐在肠粉铺子里，翻开话本看了两眼，“这个故事好，我喜欢！”
“你什么时候看完，便什么时候归还。”沈行之道，“先生很好说话的。”
陆轻岚点头，眼睛盯着话本，摆摆手道：“嗯，我不打扰你了，你去跟你的先生探讨学问吧。”语气停顿三秒，抬起头看向他，认真地问，“需要告别吻吗？”
沈行之：“……”
想要，却做不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陆轻岚亲亲，亲亲应该在闺房内。
默默记下陆轻岚欠自己一个吻，沈行之给老板塞了铜钱，让老板给陆轻岚泡一壶淡茶解渴。
——陆轻岚不爱喝浓茶。
他没有逗留太久，很快离开了。
老板娘把茶壶放在陆轻岚的桌子上，打趣道：“小六侄女，你男人对你可真不赖。”
“可不是，我挑男人的眼光厉害着呢！”陆轻岚素来不懂谦虚谓何物，笑纳老板娘的夸奖，顺便恭维了一句，“你和老板是一对模范夫妻，感情深厚，令我羡慕。”
“小六的嘴越来越甜，说话动听极了！”老板娘笑道，“要吃肠粉吗？你瘦得这般厉害，就该吃多点！沈二要是嫌你了，你叫你哥哥们揍他！”
“在家吃饱了，现在暂时不想吃。老板娘做的肠粉那么好吃，我一直惦记着。”陆轻岚摸了摸干瘪的肚子，闻到隔壁桌飘来的香味，有种点菜的冲动。
但，她硬是把冲动摁住了。
已经节食一个多月，半途而废岂不太可惜？
陆轻岚拥有金刚石般坚不可摧的意志，又一次抵挡了来自美味肠粉的诱惑。
老板娘不肯饶她，说：“想吃就吃，谁不许你吃你就揍谁！”
陆轻岚坚决拒绝，道：“我不许自己吃，要是我吃了，我会恨我自己。您有客人了，她比我更盼着吃您亲手制作的肠粉！”
“别，我不是来吃肠粉的。”客人陈阿赵连忙说道，“小六妹子，我上次跟你提过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什么事情？张鲁氏编排我？”陆轻岚给陈阿赵倒了一杯淡茶，“别人的嘴巴怎么说话我管不了，她要是做得过分，我待会儿叫行之把她扔河里。”
陈阿赵噗嗤一声笑了：“又是扔河里！她被扔过一次，哪里还敢得罪你！不过，小六妹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瘦？你瘦了是好看，可你瘦得太快，很容易亏损了身子。”
又来一个说她瘦的。
陆轻岚抬起手臂，与陈阿赵的手臂凑在一起，扁嘴道：“我的胳膊比你的粗，怎么看都不瘦。”
“能捏一下吗？”陈阿赵说道，“别跟我比，你跟你自己比。”
“想捏就上手捏两把，我不讲究。”
“还是小六妹子脾气好。”陈阿赵果真捏了两把，“你的肉比我的软，皮肤还白，我要是个男子，也喜欢你。”
两人说了一阵，陈阿赵悄声问：“你三哥的婚事现在说好了没有？”
陆轻岚摇头，将魏花姑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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