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他的手,带到干净的案几边,才将匣子打开来给他看,桦月见乌兰这般仔细,也起了好奇之心,跟着凑过来看,却见方锐从匣子里拿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蚂蚱,不知是哪个大匠的手艺,真是活灵活现的,特别是眼珠的位置,还用点翠手法将红色的玛瑙珠子按在两边,方锐心翼翼地用双手给捂住了,生怕一松手,这只蚂蚱就落在地上跳走了。
“你认得这是什么啊?”桦月知道此物看着是件玩物,实则价值不菲,被汝月当做玩意儿送给了方锐,心下有些不平,汝月给她的那几支簪子加起来都不如翡翠蚂蚱来得名贵,明明她才是汝月的亲妹妹,这样子未免显得有些厚此薄彼了。
“当然认得,这是蚂蚱,我在边关跟随爹爹打仗的时候,见过农田里有,我还挖过蚯蚓呢,你挖过吗?”方锐很是敏感,立时察觉到桦月对其的敌意,也当仁不让地将蚂蚱先放回到匣子中,啪得关合了盖子,才一只手叉着腰,振振有词地回道。
“挖蚯蚓有什么稀奇的,我还吃过烤蚯蚓呢。”桦月被他激得一句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二表姐骗人,骗人,骗人的是狗。”方锐虽然自在边关长大,毕竟是平川大将军的独子,在田间戏耍玩闹是一码事,从来也不曾短过吃穿用度,而桦月确实在汝月离家后狠狠地吃过一段苦,肚子饿极的时候,别是烤蚯蚓了,恨不得抓到一条就活的往嘴巴里塞。
桦月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分明是想起那些不堪往事,见方锐不信的样子,也不反驳,而是委屈满溢,绞着双手,险些要当场哭出来。
方锐见她神色不对劲,还以为是被他哭了,赶紧向汝月求救:“如妃娘娘,我不是故意二表姐是狗的,她吃过烤蚯蚓,那就吃过,我相信,我相信还不成嘛。”
汝月见桦月当真要哭起来,赶紧让乌兰将人推到面前,拉住桦月的手,轻轻笑着道:“锐儿才多大,你同他赌气也不用哭的。”
“不,不是赌气。”桦月用衣袖重重地抹了一把脸孔,来吃这顿家宴时,她还精心选了湘妃色的高腰裙,纤腰一握,双腿修长,却不见引起谁的主意,都不过是她白白费了气力,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似的,叫人心生沮丧。
汝月上上下下打量了桦月一番,也不明着劝解,反而笑着道:“乌兰,昨日了找到什么来,特意要给桦月留着,最是合适的,你收在哪里了?”
“就在昨天娘娘关照的地方好好收着的。”乌兰立时领会了汝月的意思,接口道。
“还不快去拿了来。”汝月笑着啐了一口道,“尽会在旁边笑着看热闹,也不早些提醒提醒我。”
“娘娘了,要过几日给桦月姑娘的,所以才收了起来的,哪里知道娘娘又要送了。”乌兰去其他屋子转了转,回身来时,手里是个比方才那个匣子更为精巧的匣子。
“我不要。”桦月别别扭扭地道,明明是先给了方锐的,她想起过往忍不住要哭,姐姐才另外拿出来给她的,别人要是知道了,还不笑话她和个孩子抢赏赐,方锐才是脸上增光,今天又得了皇上的赏赐,又得了娘娘的,她如何比,拿什么比!
“你先瞧瞧,再要不要的,别辜负了姐姐的一片心。”汝月亲自将匣子打开,往桦月面前递了递道,“就是特意留给你的,绝对不是因为锐儿了你,你要哭,才潦草补一点,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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