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碑附近,还留着不少人。大部分是甄家人。一个没赶上,发现自己周围空了不少时,甄行照心一动,暗道:莫非是调虎离山计?毕竟旁观者清,他比那些热血上头的各家弟子先反应过来。正要招呼众人防御,因为趁虚而入的可能是对方的主力,但紧接着,他便看见了从上空飘下来的人影——“是他!”甄行照有喜有怒,叫道:“是姓江的那杏——给我抓他,拷问,啊,不……”他突然想到,族长似乎要求等那杏得到天机碑之后,再出手拦截,自己似乎应该再等一等。然而他这么一举棋不定,背后的甄家弟子便混乱了,有的停下来,有的冲上去,有的左顾右盼不知所措。咬了咬牙,甄行照道:“给我抓他,逼问天机碑的奥秘。动手!”甄家弟子一起出手,上百道光芒一起向空那人打去。轰——虽然甄家弟子大多没什么好手段,但上百道法术也是非同小可,霎时间空如绽开了满天烟花,蔚为壮观。然而那人影却是飘飘然,似乎全然不受影响,一道波光笼罩全身,便在法术丛毫发无损。甄行照大怒,叫道:“再来——”话音未落,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声音好似天响雷,声震百里。央的天机碑陡然炸开,炸成了漫天黑雾,笼罩了方圆百里,霎时间如夜幕降临,伸手不见指。“怎么回事?”甄行照大吃一惊,大声叫道。然而这一声连他自己也听不到。那团团黑气隔绝的似乎不只是他的视觉,还有他的声音。他看不见、听不着、闻不出,摸不到,仿佛被世界所遗弃,一瞬间,充满了绝望。紧接着,就觉得脚底一紧,被什么东西抓了,那东西攀援而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将他捆了个结实。他看不见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似乎不是绳子之类的软物,而是一节一节的细长硬物链接而成,有点像是牛角,也有点像是……骨头?!霎时间,恐惧和寒意从心底泛出,他头皮都要炸了,大声呼叫,什么也听不见,拼命挣扎,反而被越捆越紧。蓦地,他心闪过一个念头:这是天机碑做下的么?天机碑其实是邪恶之物?还是因为我等觊觎天机碑,才有这样的惩罚?过了不知多久,烟雾消失,他已经躺在地上,捆得像个粽子。抬眼一看,在场的所有人果然都被捆上,东一个西一个扔在地上。而捆他们的,果然是森森的白骨。烟雾虽然消散,天却不知为什么,暗了下来。沙石土壤都变得黝黑,只有那些骨头惨白异常,刺得人眼花。这是来到地狱了么……就听有人放声大笑,似乎不止一个声音。从未散尽的烟雾,走出数十修士来。将地下捆着的上百修士围。甄行照一时懵了。就见一人走到他面前,笑道:“这就是甄家剩下的几个矬子里面拔出的将军?还是很挫啊。”一抬头,甄行照对上一张瘦长脸,左脸上有一块青,满脸的狞笑,显得十分可怖。等等……这个人似乎在哪儿见过?骤然间,甄行照想起来了,大声叫道:“指盟,你是指盟的人!”他想起来了,当初曾经在那厚厚一沓通缉令上见过这个人,具体叫什么忘了,但肯定是受东阐国全境通缉的指盟高层无疑。虽然想起来了,但他还是有些发懵。指盟的人怎么会在这里?一起进来的不是只有有名望的大宗门弟子么?而且……这里的秘境只允许炼气期的修士进入,他得这些指盟的高层个个都筑基了啊?那瘦长脸哈哈一笑,道:“性倒是不错。知道爷爷是指盟的人。你一定在想,我们怎么回到了这里?”见甄行照露出注意的神色,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面颊,道:“想知道么?那你下了地下慢慢想吧,想一百年想不出来,也别急着投胎,反正转了世也是畜生,不是家猪就是土狗,哈哈哈……带走。”挥了挥手,有人把甄家人推到一起,在空地上堆成了一个人肉小山。最央一个黑衣老道取出一个白骨囚笼法器,一晃之间,迎风便涨,涨成了数十丈大小。将他们装了起来。白骨囚笼虽大,甄家人却多,一个个人挨人,人叠人,塞得满满当当,就好像被子里塞满了棉花。众多弟子自然要大叫,也有叫骂的,也有惨叫的,甚至还有哭泣的。但叫也无用,反而像是被送到屠宰场待宰的羔羊。黑衣道人不再理会这些人,反而往前走去。在场地正央,捆着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没被收进白骨囚笼的。正是从天上落下的那个身影,他一落地,天机碑就爆炸,正好将他包裹。紧接着,从天机碑伸出无数白骨,将他缠。那白骨比地下冒出来的更细,也更坚韧,就是筑基期也拆脱不开。当然,那都是暗幕发生的,只有幕后主使和局人知道,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还有一点不同,其他人被包裹,都是不分头脸的裹着,唯有这人却是只捆了身上,头脸漏在外面,露出一张清秀俊美的少年面孔。那黑衣道人取出一张纸,对着那少年的脸,道:“不过,江鼎,就是他。”旁边的瘦长脸道:“这杏倒生得白白净净,不过也就是个毛头杏。为什么他一个人的功劳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都大啊?”那黑衣道人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好了。”瘦长脸道:“好,我问他。”蹲下身来,发觉那少年双目紧闭,似乎人事不省,冷笑道:“别装睡啦。喂,起来,我问问你。你若答得好,叫你少吃苦头。”说着在他额上一击。那少年睁开眼睛,目光迷糊,一眼看见那瘦长脸,道:“康老四?”那瘦长脸道:“咦?认识我?哦,听说你也是我指盟的叛徒,没想到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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