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别再厨房呆了,你们同学说话去。小全,拿抹桌子布把桌子擦干净了!”刘桂香一边吩咐着,一边把屈广全带的牛肉一片片切开,嘴角掩饰不住笑意。
“干娘,我来!”张倩转身就进了堂屋。
“额,小全,把里屋的粉皮拿出来。”
“干娘,是不是西屋的箱子上,张晓芬你个子高,你帮我一下!”刚把桌子弄好,张倩又搭上了话。
“小全,把碗端过去!”
“广全哥,你别去,我来!”张倩又冲在了屈广全的前面……
说实话,双港这个家,现在的屈广全真没有张倩熟悉,妈妈的吩咐,自己还要想想才知道哪儿是哪儿,而张倩简直比在她自己家还熟。
“广全,这是10块钱,去十字街买几瓶啤酒!”刘桂香从兜里掏出十元钱递给儿子,“你黄叔家没有少帮咱们,叫上黄新东一起来吃饭。”
拎着买的一捆啤酒,屈广全站到了黄新东家门口,喊了一声:“黄叔,黄新东在家吧。”
“额,小全啊,在家,在家,你黄叔正骂他呢!”黄新东的妈崔大霞出来开门。
“咋啦?”屈广全一脸诧异,“俺们同学里面,哪有像黄新东这么听话的?”
“你黄叔前天给黄新东打电话,安置的好好的,让他从桥州回来的时候,买一瓶氧化乐果回来给麦地打药,他可好,弄了一瓶啥家伙功夫乳油,听都没有听说过,要是不管用,五六亩地可就瞎了!”崔大霞掩饰不住的气脸。
“这事啊,我给黄叔说,不能够怪黄新东,要怪就怪我,是我主张着买功夫乳油的。”
屈广全听着屋里的狂暴的敲桌子声,赶紧推门进去。
“额,小全,啥时候回来的。”刚刚暴虐的声音一下子随和起来。
“黄叔,功夫乳油是新型农药,比起氧化乐果这几年咱双港人滥用造成的耐药性来说,保证杀腻虫子的效果要好得多。”屈广全解释。
“小全,你还上学呢,不是叔叔说你,你连麦苗子和韭菜都分不清,怎么用农药,你真不行!”要是自己是他儿子,估计老黄得用拖鞋说这话。
“黄叔,我先问你,现在的氧化乐果杀虫子和五年前比,有什么不同?”
“要说不同,那还是有。原来一瓶盖就够打半亩地的,现在得两瓶盖!”
“为啥呢?药假了?”屈广全循循善诱。
“乖乖,哪有假?要是有假,我还能中毒,要不是你婶子上地送饭,我就差一点上西天。”心有余悸啊。
“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是腻虫子有了耐药性!”看着黄志刚点头,屈广全接着说,“氧化乐果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降解速度慢,快收麦了,现在打上去,会造成农药的高残留。也就是将来收了麦,麦籽有毒!”
“啥残留不残留的,咱农村人不讲这个!”黄志刚晃晃头。
“这样,黄叔,下午就让找一亩地黄新东打药试一试,不管用算我的,我给您老人家去买氧化乐果去。咱街上要是买不到的话,我让人从桥州捎过来!”
“咋能让你花钱!”黄志刚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回来的时候,我爸给我贰佰呢!”
黄志刚的脸色也缓和了。
“志刚,小全说的也对啊,我听咱双港二队种蔬菜大棚韭菜的说,那个什么虫,3911都打不死,拿那个喷雾器对着小虫打,小虫照样爬!”黄新东的妈崔大霞说。
“额,那就试试再说吧。对了,小全,吃饭了吗,我叫你婶子炒个菜,搁俺家吃饭。”黄志刚彻底转圜自然起来。
“不了。俺班有几个同学来俺家了,我来叫黄新东去家里吃饭。”
“爸,那我去了啊。”黄新东这才敢说一句话。
“好,去吧。你也跟屈广全学学,你看看人家,桥州市一中奥赛班的尖子,我听你刘姨说的,人家班主任拍着胸脯说,保证给送到北大清华去!”黄志刚的手指头又开始指点起来。
“黄叔,那俺俩走了啊。”
“别慌,我这有两瓶苹果罐头,还是过年的时候,黄新东的舅舅带过来的,说是广州那边的,你俩带着。”黄志刚拉着屈广全不让走,命令黄新东从厨子里面找出来带着。
一出家门,黄新东就埋怨起来,“屈广全,真不该听你话,我是从回到家到你来,整整被骂了一个小时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要是下午功夫乳油真不能杀腻虫子,你放心,不仅这一瓶药算我的,包括你垫的那个70块钱也都退给你!”
“胡扯啥,那70块钱是我的工资,我想咋花就咋花,这是我爸爸和我说好的!我听我妈说,刘姨得病了,你们也没有啥钱,咋能要你的钱!”
去了美国后,屈广全再也没有联系上黄新东。
屈广全曾经很多次在想,无数像黄新东一样只能够活在社会的底层憨厚的国人,才真是这个民族的基石。
屈广全认识的精英,包括上一世的自己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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