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还在肆虐横行,身体里所过之处一片焦黑。杜林丰肢体渐渐觉得麻木,难以动弹,偏偏神经却依然敏感,疼痛不依不饶地加倍折磨着人。心念探查身体,这儿那儿黑乎乎一片如同焦炭。倘若这样让火龙肆虐下去,身体迟早完全成为黑碳,那时一切就都完了。朱大壮的话老在耳边回响,杜林丰犟劲上来,看着肆虐的火龙,下定决心要与它战上一场,就算是死,也要先轰轰烈烈战斗过再。
将杂念完全抛诸脑后,杜林丰凝聚好真气,看准时机突然迎向火龙一层层扑过去。火龙正瞪眼龇牙游着,猝不及防给层层围住。真气缠住火龙就是一阵凶猛咬噬,要将其化去。几点通红鳞片从火龙脖子上飙起,刺入真气中,烧出几个大洞。火龙乍遇突袭,暴怒地一甩脖子,喷出一团火球。火球从鼻子中喷出,刺穿真气包围穿透而出,在真气合围前重又飞回,肆虐地从最厚处扎入,狂暴地将真气撕为两半。火龙这才从撕开的真气中张牙舞爪飞出。
仅仅一击,火龙就将杜林丰辛苦凝聚起来的真气击溃,高傲地昂起头颅,睥睨失败的对手,鼻翼喷出的气息将溃败的真气吹散。
火龙虽不过是殷纪德攻入的一团九曜真气,但他辛苦修炼不知几万年之久的真气何等精纯,杜林丰真气来源虽雄厚无比,却修炼日短,精纯上与九曜真气差距太远,一击之下就大败亏输,全身一阵抽搐,疼感更增数倍。
虽然大败,激发起来的犟劲却依然不肯回头,看着高傲的火龙,杜林丰不服气道:“你再厉害也不过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我拼着失败百次千次,只要活着,终究把你击败。”重又凝聚真气,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杜林丰疯狂地再次冲向火龙,两股真气以身体为战场厮杀到一处。
战况始终如一,杜林丰一次次冲上又一次次败下阵。每败一次,身体就有一处化为黑炭。战过一阵,墙撞得多了,杜林丰脑子开始冷静了些。盘点一番战况,他心里暗道不妙,身体这时严重受损难以行动,如果鸡妖下水寻找,那时岂不束手待擒?顾虑及此,杜林丰分出一点心念,将飞剑化成虚虚一个人形,在湖底四处游走。飞剑一路释放阳劲,高热烧热湖水不断冒出气泡往上,与九曜真气放出的热劲效果相差不多,爪爪首先发现的目标其实就是飞剑。一帮鸡妖果然上当,殷纪德父子攻击许久,除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外,倒也没有发现其他不妥之处。
为避免身体受创之处太多,杜林丰改了策略,不再四处游走作战,而是尽量选择身体同一处与火龙对战。火龙不过是攻入体内的真气,当然不明白里面门道,仍然高傲且不屑地与迎上来的敌人缠斗,一次次反复将对手击败。每一次交战,杜林丰都大败而归,火龙烧灼处,剜心疼痛。然而他发了狠,再苦再疼也咬牙坚持住,真气凝聚好就不顾巨疼一次次反复扑上,那股子疯狂劲比输红眼的赌徒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杜林丰发狠搏命时,唤天寨里,惨遭屠戮的鸡妖终于从血泊中清醒,三三两两跑出四处寻找族长,赶紧要将族中惨祸告知。阿罗则躺在庄伏邪刨出的坑里闭目养神。庄伏邪的毛色这几日更加油亮,每天在烤山鸡的滋补下,油光都滋润到皮毛上了。葛鲜仁最为勤奋,就连这会工夫都不放过,孜孜不倦练功,妖丹如炒黄豆般一颗颗吞下肚中炼化。
服用吸纳了大约上百颗妖丹后,老道明显感觉到,丹田中金丹大了一圈,里面隐隐透出光华。这是成功进入金丹中期的迹象。修真界里由金丹初期进入中期,快的也要二三十年。葛鲜仁以花甲之年依靠师父赐药强行修出金丹,本来至少要百把年巩固才能进入中期,不料从师门被逐后,反倒只用数年时间就上层台阶。每念及此,老道颇有塞翁失马之感,对被赶出山门这事渐渐不再介怀,反隐隐有些自得。
到处人们都忙着没有闲。
自打第一个发现恶人行踪后,爪爪就再没能抢先发现目标。它郁闷地看着大呼叫的鸡妖,盘算如何才能另辟蹊径。鸡妖们爱凑热闹,都集中在湖心,杜林丰行踪经常在那里出现。爪爪打着算盘,那里堆了那么多人,咱要躲藏,肯定不会在那,当然要往人少的地方去。它为杜林丰设想好逃跑路线,独自守在湖边一处没人的僻静处。
喧闹的湖面又平静下来。恶人行踪这回迟迟没有出现,鸡妖们屏息静气,瞪着一对对绿豆大眼低头盯着水面,连一丝风掀起的波纹都警惕观察不放过。爪爪心里有了预感,恶棍这次应该在自己这边出现了。
“嘎。”一声尖叫传来,打破了湖面的平静。尖叫只响了一下就断了。扑通一声,什么东西掉到水里。声音正从背后传来,爪爪的心立刻悬了起来。转过身,粼粼水波中,他只见一只翠羽山鸡浮在水面上,正是自家老幺半尾。爪爪吓了一跳,心想他怎么来了。生怕家伙出什么问题,爪爪赶紧过去把他捞出来。半尾呼吸平稳,只是昏迷过去,爪爪这才放下心。
休息一阵,半尾醒了过来,瞧见爪爪一头扑上,出的话却让爪爪差点昏过去。唤天寨遭到血洗,自家子孙损失过半,爪爪瞪着眼珠震惊得不敢相信,慌乱下它不敢怠慢,忙带着半尾过去,将消息转告殷纪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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