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工夫,树梢挂不住夕阳,日头沉到了地平线下。
杜林丰见天色已晚,担心还有人对方临溪不怀好意,于是送他回家。二人一路走,一路着话。杜林丰心情郁闷,不知不觉将当年之事和方临溪起。他是当年亲历之人,种种事情都曾经历,虽然不过平实叙来,但方临溪听得心潮澎湃,不住击掌嗟叹。
不知不觉间,二人来到方家。方家挨着青山,不过溪水边一座茅屋。方临溪与杜林丰聊得投机,眼看到家,与杜林丰声等等,匆忙进屋去了。杜林丰站在门外等待,看那一江碧水脉脉流去。
过了一会,方临溪拎着一大葫芦酒和一篮果子匆匆出门。他虽然六十多岁,可身体强健,依然步履矫健。“呵呵,老弟,让你久等了。山居简陋,老朽这里没有什么拿得出手东西,咱们就着这些果子,喝几碗老朽自酿的米酒,来个彻夜长谈如何。”方临溪呵呵笑道。杜林丰心情顿时转为开朗,一笑应允。方临溪下到江边,那里拴着一条船。二人上得船,杜林丰一点竹篙,将船驶到江心锚下。二人坐在船头,就着月光,品味江中夜景。
酒逢知己。一葫芦酒不知不觉见了底。方临溪借着酒劲,熏熏问道:“老弟,老哥有句话不知该问不该问。你所之事,比书先生起的还要精彩。老哥这把年纪也闻所未闻,不知你如何得知?”
杜林丰笑道:“方先生是不是觉得这些都是我编出来的故事。”
“老弟哪里话。凭老朽这点阅历,老哥哪听不出真假。你的事,要没亲身经历过,哪有如此细致感人。只是老弟如此年轻,肯定不是你自己经历之事。哦,对了,老弟家里长辈是不是就是你故事里的人物?”杜林丰仍然是二十出头样子,方临溪只当他是当年人物的晚辈。杜林丰微微一笑不语。起年龄,他可比方临溪还要大出几岁。
“老弟所之事,当年民间都有传,可诸多怪诞夸张之处,哪有老弟如此详实。老弟所言,着实解去老哥胸中不少谜团。老朽当年不过一无用书生,空有报国杀敌之志,却无缚鸡之力,只能随着难民到处奔波流落,着实受了不少国破之苦。唉,时间悠悠而过,真想念当年啊!”方临溪又是一声叹息。杜林丰知他想念当年之语不是想念当年颠沛流离之苦,而是回忆想念当年热血报国之志。他何尝不是如此,当年在任先生帐下之时,是他这一辈子最充实,最快乐的时光。
“老哥这里也有一个故事,的是当年萧问剑将军从军之事。这故事可也是当年的真实之事,故事里的人物,和你所,颇有几个就是一人。老哥这故事是当年亲历之人所述,呵呵,想不到这些英雄们也有如此顽皮胡闹之事。”
杜林丰心里一动,猜测方临溪要的是什么。
“萧将军当年起兵,曾在落峡县筹集粮饷,城中富户却响应寥寥。不知是哪位将军想出的点子,几个人跑到羞花坊将当年城里第一大户的独子绑了,谎称是落草山大王绑的票。城中大户害怕绑匪,这才想起捐饷,请萧将军帮忙剿匪。呵呵,你这事有趣不。”
杜林丰脸上一红,他果然猜到,方临溪要的是这事。只是当年这事做得甚是隐秘,外人如何能知,除非是……杜林丰心里没来由怦怦乱跳。
“唉,这些人当年如何鲜活,可如今却都作古。唯有老朽这等无用之人还活在世上。”
杜林丰心里一疼。
“不过,老朽终将死去,而那些早已作古的英雄们终将活着。倘若他们也去了,咱们古嵩就……”方临溪到这悠然一声长叹。杜林丰这时方知,他在茶馆里所之话为何意。他正想问问方临溪,筹饷那件事是谁告诉他的,心念忽然一动,停下问话。方临溪也停了话,二人静静坐着。
月亮已经落山,江面黑乎乎的。杜林丰感觉到,江里有人游动,而且不止一个,一共有五六人在江水下,所有人都朝着他们这条船游来。来人游到船边,江水呼喇一阵作响,江面上露出几个人来。
方临溪一惊,问道:“你们什么人?”
几人却不答话,径往船上爬来。上了船,铁链咣当作响,两人拿着链子往杜林丰和方临溪脖子上套,嘴里恶狠狠道:“相好的,你们想逃也逃不掉了,乖乖跟我们走。”
“是你们!你们竟然没完!”方临溪一下明白来人是谁,惊怒不已。
“你口出大逆不道之辞,这事怎能就完,乖乖地跟我们走!”
来人又是朝廷暗探。前面两人将事情报告上去,又引来这么一群。杜林丰也不答话,随手抽出竹篙。几个公人慌忙抽出钢刀。他们这些人哪里看在杜林丰眼里,他也不用力,只迅速用竹篙在几人肩上点了一下。公人眼睁睁看着竹篙点来,竟无一人来得及躲闪,每人身上都中了一下。六人立足不稳,噗通连响,重又掉回江里。杜林丰一点竹篙,船迅速甩掉江里公人,往回驶去。
“今夜看来难以尽兴了。”杜林丰一边撑着竹篙,一边对方临溪道。
方临溪黯然道:“哪有月长圆,花长开的道理。”稍顿一下,又哈哈笑道,“天下岂有不散的筵席,咱们既然已经兴尽,些许不如意事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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