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西尔,冰与火之歌酒馆内,聚满了学生,从大厅内的卡座到大大的包厢里都坐满了人。
无论是学生理事会还是圣三一的成员,都抛除了隔阂安然相处,安静地在四下里交谈,眼角余光注视着端坐在吧台内的两个人。
酒馆的老板在卡门接管学院之后便不知所踪,懂得调酒的青年们争相拥挤到酒柜内,取出往日里只能看着眼馋的名贵酒水,在一众女生的欢呼声里表演花哨的调酒技巧,分外吸引眼球。
以太子法厄同也为面前这个难缠的对手调制了一杯简单鸡尾酒,后者接过后默不作声地啜饮一口,把酒杯放到了吧台桌案上。
奥德修斯往日一遇到公众场合就慷慨激昂地大声演个不停,今天却极为反常地不愿意多言,法厄同只好悻悻地自己引起话端:“记得这调酒的手法还是慕斯特教给我的,那时候只知道手忙脚乱地往里面倒辅料,随便摇晃两下就想品尝,味道实在是糟糕的很。当然,现在也是一样的糟糕。”着,他讪讪地笑了,自己喝了一口自己调的酒。
奥德修斯目光一直都在人满为患的大厅里逡巡,漫无目的地看着这许多年轻人收敛地交流,其中有跻身上流的平民青年,也有温尔雅的贵族后裔。
“看来慕斯教了你很多东西。”他冒了一句。
法厄同苦笑:“他就是懒,也过于隐忍低调。我记得,最早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应该只有十几岁,当然,我那时候更,他坐在船头,坐在海面上炽烈的阳光里把控着船舵,却不看海,视线紧盯天空干净的云朵。我缩在船帆的影子里,想着,‘这个人手里正握着这一船人的生命’,觉得这个人真是伟大极了。”
奥德修斯轻蔑瞥了他一眼,评价道:“所以年幼的人最容易被蛊惑,在心底种下一颗日后将演变成致命毒草的阴险种子。”
顿了顿,他饮下一口法厄同糟糕的鸡尾酒,轻声道:“我与你不一样。实际上,我也是圣三一公学的成员,在公学里,这个隐藏自己姓氏的家伙就喜欢和我作对,而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对这个可以与我平起平坐的子一丁点的认同感。直到后来,圣西尔的入院前夕,祖父为我介绍与这个皇室的第六位皇子碰面,我们合计出来一个由我组建学生理事会,而后由他担任对立角色,以此一举占领圣西尔,把校董会的角色掩盖掉的蹩脚计划,那时候我才觉得这个子还有一点出人意料的杰出阴谋天分。没想到,最后我连理事会副会长都没捞到,而他,只用你这么个常务副会长就解决了他的所有分内工作。”
他摇了摇头,喝下了杯子里所有的残酒。
“原来圣三一学会只是第二个理事会,是学生自治的假想敌,是金币不可或缺的另外一面——”恍然大悟的法厄同呢喃。
“一个不懂得为自己培养一个稚嫩敌人的政客,只能成为被别人操控的对象。”奥德修斯的口吻时常混杂着傲慢与自负。
法厄同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个人,索罗斯,这个精通金融系统操作的圣西尔学员同样是一个以太人,只不过他是个以太-但丁混血的平民。
“只是原来理想状况和现实的差异永远都是生与死那样的巨大鸿沟,妄图强行跨越的人都葬身在了自信却自负的深渊里。最终,学生理事会和圣三一学会还是走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命运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狗。”奥德修斯第一次吐露出不符合贵族伪善修养的词句。
圣三一学会的常务副会长盯向他,问道:“我们这就开始?”
奥德修斯点点头,这个理事会不称职的外联部长站起身,面向大厅内的众人,鼓掌示意大家安静。
无论是理事会还是圣三一的成员,此刻都全神贯注倾听他接下来的话语。
角落里的珍低声问询身边的卢士奇这个人是谁,后者答案很简洁:“奥赛罗军相的孙子。”
奥德修斯往这里瞟了一眼,出声道:“我知道,在场许多人更关注的是我的另外一个身份,而非我作为一个圣西尔学生所拥有的与你们同样的标志——一个自由的年轻人,一个同样要承担这个国家未来的年轻人。”
他跳上了桌子:“今天,我放弃对于提丰家族的任何继承权和家族成员权力,放弃我自降生起就拥有的贵族头衔和荣勋,成为一个平民。”
底下的人发出轻微骚动,但很快就平息下去。
“第二,我宣布退出理事会。”
这一次没什么太大反应,明眼人都知道摩西斯皇子手底下的这个学生组织多么懦弱无能。
“第三,不出意外的话,我的祖父正在皇宫内与华尔法特十一秘密洽谈事务,尤烈儿将会独立出仲夏,塔龙也将被分割给米其顿,三驾马车和各大家族、王国公国都将撕咬争抢各自所需,只有我们,被军队围困在这个角落里。但是,华尔法特大道已经被入城的王军肃清,实际上,只要我们愿意,就可以毫无阻滞地从这里一直走到仲夏宫前。我们选择前进,还是后退?这取决于你自己是否有一个高贵的灵魂!”
个子也爬到桌子上,站直后喊了一声:“仲夏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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