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为仲夏钳制死魂灵冰原上的兽族,并抵挡塔洛斯人一年一度疯狂进袭的,不是尤烈儿大公麾下骑士心中崇高的牺牲信仰,不是夏那皇室在拉格朗日峰上为缅怀壮烈而树立的悲壮英灵碑刻,同样不是圣西尔或者奥斯曼这些隐晦手笔,而是冰原上这些悲惨种族己身的资源贫乏与生存环境的恶劣。
在补给短缺甚至尤胜于春醒要塞的奥伦堡,以及那些只能依靠巫医们的一点拙劣草药或者萨满的符咒治疗病患的兽人聚落内,不要武器农具,就是基本的衣服和食物也是极度匮乏的物资。
每到寒冷的冬季,不乏有冻死饿死的可怜生命倒毙在冰雪中,兽人还拥有一层天生皮毛可以抵御严寒,奥伦堡以北以东那些在贫瘠原野中求生存的人们一旦遭遇白灾风灾,就会像一介雪砂一样湮没在灏漫风雪中,躯体和灵魂都永久泯灭掉,丝毫没有痕迹。
自然面前,人皆蝼蚁。
……
塔洛斯是一只掉毛的狗,没有锋利的爪牙,没有紧致的肌肉,没有庞大族群,没有普世智慧,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个固定可依赖的主人,偏偏脑子里还强行分裂出一强一弱两个灵魂。它是一只可悲的狗。
奥曼诺夫对这个匍匐在寒冷地域中求生存的盟友态度暧昧,虽在共同对待暮达奥无所不在的渗透时阵线统一旗帜鲜明,但大多时节只是把它作为一个在《沙加条约》之下充数的仆从国。
仲夏态度则鲜明得多,巴尔瑙尔以南全部割让则战火平息,否则帝国北部边疆永无宁日,每一任军相上任之后发布的第一份白皮书都会声明延续自建国以来就从未更易过的对塔洛斯方针。
至于死魂灵里的兽族,不过是和塔洛斯凑在同一个火堆边取暖的可怜虫而已。
这个已经完全缺失了现代教育体制的国家唯一出路就是与仲夏媾和,将靡费甚巨的军费转化成国民福利、教育、科研、产业升级转型等多元化模块,挣脱奥曼诺夫几个世纪以来心翼翼维持的科技枷锁,完全脱胎换骨成为依靠采矿、冶炼、出口这一产业链屹立起来的重工业大国。
这些技术仲夏的但丁半岛都有,迷迭公国的炼金术和精密加工业正是塔洛斯不可或缺的药引,但显然仲夏人不会乐意影凰旗帜下加入一个野蛮人成员,七十四年前英灵碑就铭刻了一百万个名字,现在只多不少。
塔洛斯国都处于疆域西部,几乎像是要脱离本土成为奥曼诺夫境内的飞地,但气候条件远远优于铁幕所在的南方,甚至夏季会吹拂短暂的海洋季风。国都名是一串拗口的塔洛斯民族古语,不加赘述。
城内布局混杂,除了皇宫处于正中这一固定位置,其余居民区、市场、贵族府邸等区域划分十分随意,可能根本没有市政规划这一官员。
矿业分管大臣、国务次卿马夏大人的居所在城北还算清净的纳希切万区,令人意外的是居然只是一处丝毫没有奢豪气息的简单庭院,大和平民家庭差不多,长宽不过几百码。也没有一般塔洛斯王公大臣毫无例外的一大堆妻妾,仅仅一妻二子一女,几个寻常仆人。
已是入夜时分,府上一派凄惨景象,门口的护卫被干净利落地收拾掉,尸体拖入院子里堆成一摞,鲜血流淌在土壤表层,慢慢浸润到一畦马夏大人闲暇时培育的几株羽衣甘蓝的根系。这种可食用的二年生草本植物生命力十分旺盛,残酷自然的一丁点懈怠就能让它苟延残喘。
两扇榉木质大门敞开,闯入者一点也不惮让路人瞧见里面的状况。
一队士兵把原本在屋里安眠的人们驱赶出来,用长矛围拢在院子中央,简单粗暴。
尊贵的国务次卿连鞋子也没穿,光着脚站在泥地上,把妻子孩子护在身后,火把映在他满是汗水的脸上,显现出惊惶的面容,显然他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突然的变故。
仆人们在刚刚的打斗中大多受伤倒地,幸存者瑟缩在院子一角,放弃了抵抗,只有一个老管家固执地徒手侍卫在主人身侧,随时准备用身体抵挡来者的刀剑。
局势控制完毕后,正主登场,一袭华贵到刺眼的弗朗西呢子外袍,纯粹、绮丽、不染纤尘,衣服的主人也理所当然地嫌弃这里污秽的泥土,足尖仔细点在稍微洁净一些的地方前行,整个身体只有头部暴露在空气中。
“马夏大人,我是陛下今日特设的使节,专为您而来,查处您在矿物开采委以及矿业大臣任上的六年来贪墨受贿,以权谋私等一系列权力寻租行为的证据。哦,还有私通奥曼诺夫高级官员,泄露国家机密,相信一会儿会找到不少信件来证实这一点。”使者慢条斯理地一条条阐述罪行,却又满不在乎这些足够叛国量刑的罪名,语气不乏调侃。
年过中年的马夏被寒风吹拂而过,感到一身冷汗都冰结了,仓皇辩解道:“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的部落和我对陛下的忠诚足以支持我度过富裕的一生。私通外国?你们要是能在这里找到一枚金币一封密信,我就立即到陛下座前自裁!没有人能比我更加笃信陛下的英明!”
年轻使节不以为然,打断了马夏想要继续喋喋不休表忠诚的态势:“给陛下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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